父子
李英駒給老許打來電話,說要見麵,但老許卻讓秘書回複李英駒說自己此時正在上海。李英駒哼笑著,猛地推開門,衝進父親的辦公室,父子相見氣氛卻是格外尷尬。
“怎麼進來也不先敲門”
李英駒沒有回答,站在原地不動,秘書來回看看兩人,扶了扶眼睛走出辦公室。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禮貌了”老許也扶一扶眼睛,繼續看起手中的報表。
“抱歉,實在是心情不好”李英駒坐在了老許對麵的椅子上。
“有什麼煩心事”
“我姥爺重病住院”李英駒淡淡地說
“他怎麼了?”
“心髒病突發”
“很嚴重啊”老許噥噥嘴。
“是呀,至今不省人事。”
老許抬起頭,隔著眼鏡與李英駒對視。
“還不止如此,連我的秘書如今也躺在醫院裏,醫生說可能下半生就隻能做個睡美人了”李英駒笑笑,眼睛始終看著老許。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身邊的人”李英駒認真地問道
“你說什麼?”老許摘下眼鏡向後靠去。
“啪”李英駒把電話掏出來扔到老許桌子上,又解開大衣,展示了其空蕩蕩的內部。
“什麼錄音設備都沒有,隻是一次兒子與父親的談話”李英駒兩手向外攤開,突然鬆開抓在手裏的大衣角,衣服隨即掉落下來。
“你還是查到了,不錯”老許像是在誇讚自己的兒子。
“我寧願永遠,什麼都查不到”李英駒使勁兒咬著字。
“可惜你像我,糊塗不起來”老許笑笑
“你這麼對待老宅的人,為了什麼”
“你那樣對待宋玲一家人又為了什麼?”老許突然地反問讓李英駒一時說不出話,自責讓他臉上一熱。
“想和我愛的姑娘在一起”李英駒並沒有回避。
“所以呢,你就陷害他父親?打壓他的丈夫,讓她的孩子生來就沒有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您還真會開玩笑,讓我管薑允叫爸爸嗎?”李英駒哼笑著。“真希望您能理解這種不完整的感覺”。
“想不到,這麼長時間來你是帶著這樣的心情與我相處的”
李英駒舒緩一下張緊的身體。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把我弄成孤家寡人。”
“別這麼在意人,這輩子過路的很多,到老的卻很少”老許濃重的教導語氣,李英駒很不舒服。
“你是說我媽媽嗎,其實我也想聽聽你們的故事”李英駒挑起眉毛
“她從來不給你講嗎”老許笑笑
“想聽聽您的版本”
“我的版本,恐怕會讓你失望的。”
“您在笑我年輕嗎?我想我能理解失去愛情後的痛苦”李英駒想起了憔悴的大玲,胸口一痛。
“這都是你大阿姨說給你的吧”老許臉上掠過一絲陰沉,從桌邊上鎖的抽屜裏取出一個相框放在手裏端詳,眼神越發傷感。
李英駒深知兩家人說得故事不會完全相同
“是,所以想聽您說說”
老許擦擦手上的相框,遞給李英駒。
“認得這人嗎?”老許閉起眼睛。
“不”李英駒端詳,找不出記憶中的任何線索“不過,眉腳有些像···”
“不錯,這是我父親,你爺爺”
李英駒看了一眼閉目的老許,重新打量起來。
“爺爺?早怎麼不叫我認識”
“我實在對他開不了口,他的孫子竟然姓李”
老許依然閉著眼睛,李英駒聽到這話很是不爽。
“姓李怎麼了?我姓李不是一樣叫你爸爸。你一走了之,難不成想讓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自己到民政局把姓氏改過來嗎?”
麵對李英駒的質問,老許隻是懷舊般地笑笑
“你爺爺滿腦子都想著傳宗接代”
“有什麼不好嗎?老宅不是因為這樣才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李英駒表情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