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們的背影,耳畔盡是兩人交頭接耳的碎碎念,宛如在學堂上出神一般,惹得蕭雪燃雙手交疊在身前,又翻了個白眼,嘀咕道:“還真是沒完沒了的。”
念叨完,跑進營帳裏收拾東西,準備自行出發啟程,按著原本林長纓計劃好的,調查魏家祖屋一事。
殊不知,在離軍營十裏外的樹林上,李成風盤腿而坐,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由得嗤笑,吃了顆烏梅糖。
“雪燃還是老樣子”
為掩人耳目,林長纓須得跟著軍隊到江南主鎮方可離去,如今倭寇一事仍需處理,今日一整天,用各種合乎軍規的方法來審問也隻能問出些細枝末節,甚至還出現險些出逃的騷亂,著實不小。
即使有關蔡全成也未能有十足的鐵證,更何況這家夥在十天後還要參加與東瀛商隊合辦的海上宴會,此事,甚至沒有告知給江南商會。
引得林長纓看著這些審問整理的卷宗,不由得沉思其中,訥訥地看著舅舅來信告知此次海上宴會之事。
入夜時分,往來士兵換崗巡邏,許多輪番在營帳休息的士兵已然熄了燈。
林長纓看似若無其事地在營裏走動,時不時和他們打著招呼,待走到最偏遠靠近樹林的營帳,她四處觀望著,趁沒人注意進到營帳內。
營帳內並未亮燈,隻餘幕簾外一抹微弱的月暈。
林長纓目光逡巡著,心下疑惑,嘀咕道:“叫我過來怎麼又不點燈,這烏漆嘛黑”
說著,她原本想找火折子點燈,不料忽然手腕一緊,她下意識甩開阻擋。
“是我!”
林長纓一愣,才看出眼前人是沈清辭,隻不過這張假臉著實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怎麼我過來又不點燈?”
沈清辭似乎早已記清營帳內的方位,摸著東西,將香爐裏的香料又換了一下,沉聲道:“這麼晚見麵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為好,坐下”
說著,拉著林長纓到床邊。
她雖有點疑惑,但還是乖乖照做,坐到床上。
“雪燃走了,知道你身份的就隻有我了。”
沈清辭替她倒了杯茶,“倒是沒想到你讓成風跟著她去。”
“她一個人去調查我還是不放心,有成風陪著我也比較放心。”林長纓飲了口茶,難得在這能品到王府裏的茶。
不料忽地,似有什麼撫過她的肩到背上,突然一陣刺痛襲來,她愣是沒忍住,露出一聲悶哼。
林長纓坐在他麵前,不知沈清辭的麵色難看得很,隻聽他沉聲道:“果然,他們之中有人曾是活躍在江南的大盜,借午時換崗之際開了他們的鎖趁機逃跑,然後被他們的苦無鏢傷到了。”
林長纓耷拉著腦袋,眼神飄忽,忍不住扣著手,活像做錯事的小孩,連忙解釋道:
“我其實躲過了,隻是不小心擦破點皮,已經讓侍女幫我上過藥了,你這一按我還更疼了”
“脫掉衣裳,我幫你看看。”
“啊!哦”
林長纓一怔,眨了下眼睛,喉嚨微動間,還是照做。
沈清辭眼光瞥向別處,訥訥地看向地麵,搭在膝間的手緊攥著,隻得借著一盈月輝,瞧見她打在地上的影子,伴隨著衣料的摩挲聲,她取下護腕,解開衣帶,隨即一件件地將上身的衣裳拉下來,肩背展露,依稀可見白皙的膚色,掩映著條條蜿蜒傷痕。
末了,林長纓見身後人遲遲不作聲,喃喃道:“清辭”
沈清辭應了聲,隻覺喉嚨沙啞,連忙將被褥圍到她身前。
“別著涼了。”
林長纓怔怔地點了點頭,攥緊了被褥。
沈清辭揭開上好藥的紗布,看清其間細條劃開血肉上長了些許腐肉,膠著黏膩這濃稠的毒血。
落到此處,他眉眼的陰霾加重幾分。
“這叫劃破點皮?”
“我!”林長纓一時語塞,嘀咕道,“那我背後又沒長眼睛怎麼知道嘛,而且今日我也隻是覺著有些疼,別的也沒覺著哪裏不舒服。”
沈清辭頗為無奈,捯飭著床邊的瓶瓶罐罐,嚐試調著藥膏。
她自然不會覺著哪裏不舒服,苦無鏢這類暗器一般都塗了毒,也許因禍得福,她身中的霜寒乃是奇毒之首,這些毒遇上它直接化解不起作用了,形成毒血排出傷口外,加之她本身愈合較好,如今將腐肉剔除,便可很快長出新的皮肉。
沈清辭緊蹙著眉,嚐試處理掉多餘的毒血,奈何無吸附的工具都是毛發之功。
“不行,還是得要將殘餘的血吸出來。”
林長纓稍愣,吸?怎麼吸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