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乎一瞬, 她晃了晃頭,打消這匪夷所思,他怎麼可能知道她快要死了。
林老太君修剪完枯枝後, 拿起花澆為盆栽淋上水,溫聲道:“你到底是在北漠邊境長大的,這深宅內院的那點心思,你不管, 也不想管, 所以你要是心裏不痛快,祖母替你出麵。”
“不用!”林長纓當即拒絕, “此事怎可勞煩祖母, 孫女能自己解決。”
她怎麼說曾經也是在北漠邊境掌管五萬兵權的將軍, 又怎會處理不好此事。
林老太君拉長尾音,帶了幾分興趣和好奇,以前諸事不問, 謝氏和林心然怎麼弄得雞飛狗跳她都置之不理,今日卻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能解決此事。
思及此, 林老太君眯著眼睛小, 轉身而道:“那祖母考考你,你叔父, 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林長纓垂眸沉思了會兒,猜測道:
“老實說, 我覺得叔父並未參與其中, 他作為禮部尚書,及其注重禮製和家族傳承,雖然父帥不太認可他在官場的那些小聰明,但父帥多年在北漠, 林府的諸相事宜都是他一手操持的,叔母平時若是行事過分,他都會出手管製,隻是大多數都不願理會,由著她去罷了。”
林老太君滿意地點點頭,又拄著拐中行至門扉,訥訥地看著著雨幕,感慨道:“楓華這孩子到底是過剛易折,不像楓實這般會為人處事”
林長纓頷首沉默,以往林老太君提起林楓華,她都是這般默默聽著。
雨幕遮擋,淅淅瀝瀝地下著,看樣子並未打算停。
另一處院子也不像明德閣這般歲月靜好,幾乎是風雨欲來,電閃雷鳴。
林楓實一手拍在檀木桌上,桌上的茶杯一顫,他的額頭鼓脹著青筋,似是氣得胡子都揚上去,斥責怒道:“好你個謝氏,你竟敢公然如此對人家安王,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謝氏雙肩微顫,微微頷首,但於此事她從未敢不認,反而多了幾分囂張。
隨即替林楓實倒了杯茶,好生勸說道:“官人,你怕什麼?這安王又不是昔王,不過是個不受寵又無權無勢的王爺,他於京城中的地位還不如我阿弟這個專管陛下車馬、牲畜的太仆寺卿。
大家也不過是看他瘸子,在明麵上對他禮讓三分,更何況,大家都覺著這是個意外,我已經將侍女關進柴房了,也算是懲戒一番了,要怪也隻能怪他下給那林長纓的聘禮,讓我和心然都抬不起頭來,昔王更是沒放在心上,我們兩家從以前就是姻親”
說著,還坐在椅子的扶手上,給林楓實揉著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