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眾人皆是低下了頭,紛紛保持緘默,生怕前麵的男人將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突然的震動聲在眾人大氣不敢出的安靜氛圍裏格外清晰。
很突然,也很短促。
隻有一聲。
但也足夠所有人辨別出來震動的源頭在哪裏。
於是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主位上的男人低眸瞥了眼亮起的屏幕,深濃的眉宇間雖然有了褶皺,但周身的戾氣明顯散了許多。
他撈過手機,深寂的眼眸裏斂著鋒芒過盛的弧度,無形的凜冽,“這種玩意兒也好意思拿出來,跟一團狗屎砸我臉上沒有任何區別。”
一眾人,“……”
眾人想笑,可是如果笑了便是對自家總裁赤裸裸的嘲笑,給他們兩顆狗膽都不敢啊。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默契的幾乎把腦袋埋在桌子底下,憋笑。
南風坐在薄暮沉右手邊下首的位置上,他摸了摸鼻子,沒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很榮幸的得到了總裁的一記眼刀。
男人冷冷的扔下兩個字,“散會。”
起身,率先邁開步子,大步出了會議室。
身後,不知誰輕笑了一聲,隨即像是會傳染一般,眾人沒忍住的笑意便都釋放了出來。
南風板了板臉龐,唇角的弧度也壓了下去,聲音嚴肅的很,“這個月的獎金不要了?還不快去工作。”
色調偏冷硬的總裁辦公室裏,薄暮沉撥出那個響了一聲的號碼。
慕晚茶看著手機通話紀錄裏已經撥出去的電話,止不住的懊惱。
手心裏握著的手機屏幕突然變換了頁麵,薄暮沉三個字在頁麵的上方不斷的跳動著。
慕晚茶的心跳突然就快了一個節拍。
她深深呼吸了下,調整好氣息,才點下接聽,“喂。”
薄暮沉單手握著手機擱在耳側,手肘撐在深色的實木辦公桌上,另一隻手隨意的撥弄著插在花瓶裏火紅的已經要凋謝的玫瑰花,“打電話有事?”
慕晚茶垂著眼眸,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質地上好的瓷碗邊緣,她低低的“嗯”了一聲。
她不說後麵的話,電話那端的男人亦是安靜的等著她開口。
聽筒裏蔓延著一片靜謐,安靜的仿佛隻剩細微的電流聲音細細流過。
半分鍾後,慕晚茶還是靜靜開口了,“譚政……”
後麵的話她還沒說出口,便被男人低沉的嗓音冷漠的打斷了,“如果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跟我說別的男人的事,那就不必說了。”
哪怕隔著冗長的無線電,都抵不住那端漫過來的冷淡透著不悅的味道。
好一會兒,慕晚茶才低低的應聲,“哦。”
她原本就是想問一下譚政的事跟他有沒有關係,但是他不讓說,那似乎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於是她在沉默幾秒之後,聲音平緩的道,“那你忙,我先掛了。”
聽筒裏沒有聲音,隻有男人突然加重的呼吸,然後那邊直接掐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