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沉落在她臉頰上的吻頓住了,他微微抬起眉梢,一雙眼睛如同深夜墨藍的海,平靜的海麵下藏著看不見的漩渦。
他低著的眼眸裏是黑的不透光的黑色瞳仁,倒映著女人白皙幹淨的半邊側臉。
隱忍的,敷衍的,忍耐的,冷淡的,拒絕的。
仿佛她身上鮮豔的色調全都褪去,變成此刻冷漠疏離的拒絕。
薄暮沉隻覺得心頭哪個隱蔽的位置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不疼,卻無法忽視.
細白的手指緊緊攥著身下白色的床單,關節隱隱泛著青白的顏色,彰顯著她此刻的忍耐。
慕晚茶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過去的,還是疼暈過去的。
窗外天光大盛,哪怕隔著淺灰色的遮光窗簾也能感覺到直射過來的炙熱的溫度。
結束後,薄暮沉忍不住親了親女人汗津津的小臉。
她閉著眼睛,睫毛長的不像話,像是童話裏睡著公主,等待著王子的親吻。
薄唇落在她形狀漂亮的眼睛上,吻在她卷翹的睫毛上,癢癢的,男人愛不釋手般又親了親她白淨的顯的蒼白的臉蛋。
最後落在女人顏色微淡的唇瓣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像是發泄一般重重咬了一下。
慕晚茶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心,但是卻沒有醒來的痕跡。
她的耳側是男人咬牙切齒的嗓音,縹緲的像是幻覺,“咬死你。”
薄暮沉在浴室裏的浴缸裏放滿水,然後倒了舒緩的精油,又折回臥室將床上的女人抱了起來,簡單給她衝洗了一下。
隨手扯了一條浴巾將她整個人裹住,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次臥床上還沒來得及整理的一片狼藉,長腿邁開,改了方向回了主臥。
薄暮沉之前差不多淩晨一點的時候睡下的,到慕晚茶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也不過睡了一個小時多一些,後來一直在書房,再然後便訂了時間最近的航班回了南城。
他基本算是沒怎麼睡。
開始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麼著,隻是此刻抱著懷裏散發著柔軟馨香的女人的身體,他才覺得心頭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定,閉上眼睛便沉沉睡了過去。
薄暮沉是被貼在身上濕熱黏膩的觸覺驚醒的。
他皺著眉,像是有種不太清醒的處在夢靨裏的感覺。
慕晚茶身上穿的是他幫她洗好澡之後換上的質地柔軟的睡裙,因為輕薄,所以貼在他的腿上和肌膚相貼的感覺差不了多少。
以至於他腿上被一片濕膩的布料貼著沒多長時間,他就醒了。
被他圈在懷裏的女人蜷縮著,似是有些不舒服,白淨的臉蛋有種近乎透明的慘白。
薄暮沉擰著的眉頭無意識的加深了。
他伸出手指推了推懷裏蜷縮成一團的女人,“慕晚茶,慕晚茶,起來。”
沒有回應。
甚至沒有動靜。
她仍是一動不動的蜷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