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裏,雲般若抱著瘦弱的身軀靠在牢房的一角,目光空洞的看著頭頂那微小的窗口,在昏暗的地牢裏,那一絲光線是如此明亮但又遙不可及。
她曾無數次的想過自裁,但每每她想自斷筋脈之時,就會想起江墨寒的話,她便覺得自己這條命來之不易,在沒有給父親報仇,沒有手刃江墨寒之前,她還不能死,於是便可以吞下所有的苦澀,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本王妃要進去探望姐姐,你們且給我讓開。”
雲般若不用看也能辨出,是林心兒的聲音。
林心兒挎著籃子前來,被守衛擋在牢門外。守衛麵如鐵石的低頭回道:“王爺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
林心兒趾高氣昂地抬頭道:“我乃王爺正妃,探望自己的姐姐,你們敢攔?”
“王爺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違者就地格殺,還請王妃見諒!”
林心兒聽聞,心中一沉,還想靠近,卻見守衛已經拔刀,頓時後退了幾步,隻得憤憤離開。
雲般若刺殺王爺,惹得王爺勃然大怒,她本想趁此機會暗中了結雲般若的性命,以絕後患,卻沒想到守衛如此森嚴,她連見到雲般若都是困難。
王爺當真如此惱怒嗎?
林心兒的步子突然一滯!
以江墨寒的性格,怎麼會留著一個刺客的性命!他看似重罰,其實卻是在保護雲般若,不讓任何人有接近她和傷害她的機會。
林心兒的手漸漸攥緊,江墨寒還真是用心良苦了。沒想到雲般若就算關在大牢,也能輕而易舉的奪走她想要的東西!父親的愛,江墨寒的愛,從來都是她雲般若一個人的!
林心兒撕扯著手中的帕子,咬著牙折返了回去,卻看到一盆盆血水從江墨寒的屋裏端出來!
“怎麼回事。”林心兒攔下一個侍婢問道。
侍婢麵色焦急:“回王妃的話,太醫說王爺被刺的傷口過深,流血不止,恐怕……恐怕不太好了。”
“什麼?!”
江墨寒要死了!
林心兒看著神色匆忙的侍婢和太醫,心裏恨意驟起,她喜歡的男子,心裏惦念的是雲般若,而她原本可以是地位尊貴的王妃,心安理得的享受榮華富貴,擁有無數羨慕的眼光,而這份尊榮,也即將隨著江墨寒的死去而消失。
江墨寒死了,她便不再是人人敬仰的王妃,而變成了一個失去靠山的寡婦!
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雲般若那個賤人!是雲般若奪走了她原本幸福尊榮的一生!
“太醫,太醫!王爺尚未脫險,您怎能這麼走了?”程毅攔住要上馬車的太醫。
隻見太醫推開著程毅無奈道:“老臣已然盡力了,陛下龍體抱恙宣老臣入宮,老臣也不能違抗聖命,陛下的身體可是最重要的。”
“可太醫院那麼多……”
“你難道要抗旨不成!”太醫斥了一句趕緊上了馬車離開王府。程毅似是低聲唾罵了一句,立即命人去城中請大夫前來。
難道坊間的傳言是真的?林心兒悄聲的站在樹後思忖著,飛鳥盡,良弓藏,她早就聽聞王爺功高蓋主,讓皇上動了殺心,否則太醫院太醫眾多,皇上到底染了什麼重病,怎麼會盡數宣入皇宮!
要是皇上有意讓江墨寒死,以皇上的手段必然也要將江墨寒的萬貫家財盡數繳納了國庫,那時她便是一無所有了,她不能坐以待斃!
林心兒眸子一轉,提起裙角立刻回了房間,將所有能帶走的金銀細軟全都收斂起來,趁著天黑逃回西初,她至少還能得到一筆銀錢!
她收好財物,卻頓了頓,都是雲般若毀了她,她就算逃,也絕不能放過雲般若!
人群熙攘的客棧中,白紗之後坐著一個頭戴鬥笠,垂紗遮麵的女子:“重金,隻看你敢不敢接。”
白紗的另一麵,男子哼笑:“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頭百姓,沒有我雷老五不敢的,姑娘想殺誰,說吧。”
“雲,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