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拿著這麼多美景還不盡心盡力,您是會懲罰我的吧?
金鸘華在拿到格朗醫生的信件後,和醒過來的金銓繼續開展了昨天沒有完成的談話。
“現在那位洋大夫已經為我診治好了。”金銓道:“鸘華,現在我還很精神,可以和我說昨天沒說完的話了嗎?”
金鸘華坐在金銓床邊:“爹,您現在在華夏做的這台手術,隻能夠緩解您的病情。想要根治,是要去英格蘭做手術的。”
“我打算帶您過去做手術,並且在國外進行療養。不用擔心人生地不熟,我在那裏有不少產業,會帶著您在那裏舒舒服服的。我想要說服您,不要急著政壇裏的那些事情了,先去手術,治好自己的病才是要緊。”
“可是我還是總理,還有那麼多事等著。還有咱們家……”金銓想說自己還能夠繼續幹,可是看著金鸘華聽了他的話之後變得悲傷難過的眼神,他又說不下去了。
“爸爸,我不想讓你這麼早地離開我,咱們不要任性好不好?”
“白大哥和蘇先生他們都是有抱負的年輕人,他們會完成您未競的事業的。這個國家,終究還是要靠他們這些年輕的血液。”
“我希望您在去歐陸手術結束之後也能夠在那邊安心修養,而不是掛心經綸世務與背後的風刀霜劍。”
“您現在都五十九了!越過年便是花甲。身體狀況又如此糟糕,我怎麼能夠放心您呢?您現在也是有孫子的人,三代同堂,金家也是一個很大的大家庭了。爹,您現在年事已高,也該退下來含飴弄孫了。”
“就像前些日子,您突然倒了下去,便是心髒出了問題。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沒有辦法繼續勞牘於案形。”
他坐在床邊兒,俯下身子,像一個孩子一樣摟住了金銓的腿:“爹,您說過。您還要看著鸘華的孩子長大成家,出人頭地呐!”
金銓沉默地看著金鸘華的發旋,他現在心情十分複雜。他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軟弱,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在自己麵前有小孩子般的撒嬌。他往昔總是那麼地堅強理智,像一個曆經世事的大人。但是就是因為他往昔的冷靜,才顯得現在這樣的軟糯氣更加讓人動容。
“爹,您不去國外手術。好的情況下也就隻有一年多的生命。格朗醫生和我談過,能夠給您做徹底治療的手術器械,是最新的醫療器械,也是人家新醫學的珍貴技術。是不可能買到的。而且和那些醫生交涉,讓他們來華夏,又是許許多多的口舌。而這其間,您若是複發了的話,便是上帝來了也救不了您。”
“格朗醫生說了,最好的選擇和打算就是,您這邊兒病情穩定了就立刻啟程去英格蘭。我把格朗醫生預測的您病情可能會穩定下來的時間段的船票全都買了。您這邊兒一好,咱們就上船,好不好?”
“樹大分枝,總有大家獨立的那一天。爹,您隻是想金家離了您不行。可是您不好好治療的話,又怎麼好好地保護我們呢?”
病房裏麵回響著金鸘華的聲音。金銓一字不差地聽了進去。腦子裏麵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利弊權衡。最後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家人。
夫人,老二,老三。四個兒子,五個女兒的身影在腦海裏麵浮現。金鸘華身上的溫度傳輸到了金銓身上,他的那些話也在金銓的腦海裏麵回蕩。
外麵星月交輝,光芒照射到了屋子內部。屋內的父子二人共同被這星光月光給籠罩了進去。隻是星光沒有月光皎潔明亮罷了。
過了不知多久,金銓長歎了一口氣:“我都聽你的。”
“我也不想被無常勾走啊。”他和自己的兒子開了一個玩笑:“你說的不錯,我是要看著你的孩子長大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