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從他的話裏聽出幾分曖昧來,不動聲色地看了身邊人一眼。
傅少禦道:“且先不說廢話,林子出口蠶絲樣的東西是什麼?可否有毒?”
“新養的蜘蛛,大概是有毒吧。”
說話間,那人已來到近期,淡淡掃了一眼蕭絕臉上的傷口,目光又落在傅少禦身上。
“新朋友?”
“什麼毒?解藥在哪?”
“沒有解藥,你們何時認識的?”
“最後問你一遍,有沒有毒,解藥在哪。”
傅少禦的麵色已經沉如夜色下的山脈。
那人臉上的笑容這才淡去,認真地看了一眼蕭絕,然後轉身就走:“隨我來。”
繞過大殿,穿過一方藥草園子,他們進了一間木屋。
清一色的竹製家具,看起來有幾分清冷,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氣。
這是封彥的臥房。
“先坐。”
封彥到牆邊的竹架上找東西,翻出幾個瓶瓶罐罐,又在其中挑揀幾番,才拿到桌前。
他打開藥瓶,以竹簽挖出一小塊紅色藥膏,要往蕭絕臉上抹,傅少禦先一步攔住了他。
“這是什麼?”
“蠱蟲屍體曬幹後研磨成粉,又和腐瑩草的汁液調製成的藥膏,有去腐生肌之效。”
見這二人都皺起眉頭,封彥把藥瓶放在桌上,笑道:“用不用隨你們,那新養的蜘蛛毒性也不算烈,頂多爛掉半張臉而已。”
傅少禦二話沒說,拿起藥瓶,挖出一塊敷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封彥麵上的笑僵了一瞬。
“阿禦,你這是何意?”
“非要我說明白?姑姑人呢?”
“……教主去西北了,下個月要給你外祖父賀壽,忘了嗎?”
封彥又看了一眼蕭絕:“他既是你的朋友,我若害他,你豈不是要恨我入骨?”他歎息一聲,“藥膏無毒,隻是腐蝕掉傷口周圍的皮肉時會難受些。阿禦你大可不必這樣以身試藥。”
傅少禦說:“希望是我小人之心了。”
封彥又問:“你們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頓了下,他又加了一句:“教主臨行前命我暫代教中事宜。”
既如此,傅少禦便抹去蕭絕的參與細節,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封彥聞言思索片刻,道:“那我便隨你們去一趟上冶,正好也瞧瞧那六月冰煉成的藥有多厲害。”
說完公事,私事也沒什麼好談,三人決定明日起床後再動身,封彥要親自帶他們去房間休息。
“不必,”傅少禦拒絕得幹脆,“我們隻需住一間,讓人帶路就好。”
封彥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
“他喜歡你。”蕭絕定定地看著傅少禦。
“別說話,給你抹藥呢。”
傅少禦把藥膏小心地抹在他的傷口上,指腹一點點將藥揉勻。
蕭絕垂眸不語,暗想若是這藥膏當真厲害的話,隻怕傅少禦的手指也要脫一層皮。
等到上好藥,蕭絕又道:“說說你們怎麼回事,不然我想殺了他。”
傅少禦蓋好瓶蓋,把藥瓶放在一旁,道:“算是兒時玩伴,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原來是青梅竹馬。
蕭絕殺人的心思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