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人馬並沒有返回14k的總部,他們分散的到提前預定的藏身之處先躲避了起來,漸漸的,14k總部的電話少了,燈光也依次關閉,人也逐漸離開,辦公樓上最後就隻有他們這個辦公室還亮著燈光。

張小軍抽著煙,看著窗外的夜色,這樣的夜晚他已經很多次這站立了,好像浩瀚的宇宙可以給他帶來靈感和力量,每當他興奮的時候,每當他落寞的時候,每當他疑慮的時候,他總喜歡看著窗外那空洞的夜色。

夏太太來到了張小軍的身後,張小軍沒有回頭,更近了一點,張小軍就聞到了夏太太身上特有的那一縷縷幽香,這應該不是香水的味道,香水是絕沒有這樣淡雅,這是一種女人身上的體香,飄飄悠悠,斷斷續續,無蹤無跡,但可以透徹得傳到張小軍的每一條神經去。

夜更濃了,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在西南天邊靜靜地掛著,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是那麼幽黯,銀河的繁星卻越發燦爛起來,院子的樹上,鳥的叫聲也變得怯生生的了,仿佛感覺到冬天快來了,葉子一片片落下,帶著一絲絲的遺憾,投向大地母親的懷抱。

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背後環繞住了張小軍的身體,他略微的震動了一下,就輕輕的用緊張和冰冷的手撫住了那交差在胸前的細膩小手,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都這樣靜靜的站著,身體貼在一起,靈魂融為一體。

他們站了很久,很久,後來夏太太才突然的發現,張小軍的身上很冷,他的手也是冰冷的,她依依不舍的放開了手,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她知道,這幾個小時不僅是對自己,也是對張小軍很大的考驗和折磨。

夏太太心裏很明白,不要看張小軍在時時大笑,也不要看他躊躇滿誌,步履堅定,那應該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其實他很緊張,從他的體溫,從他在無人時那緊鎖的眉頭都能夠體會到他所飽受的巨大壓力。

這裏是爾虞我詐,險惡多變的江湖黑道,它完全可以在不經意間就吞噬掉任何身在其中的人,歌舞升平,紫醉金迷,燈紅酒綠那隻是其中的一個表象,而在它繁華的後麵,卻是無情的廝殺,傾軋,歹毒,凶狠和冷酷,乃至於死亡。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過的很艱難,也很艱辛,對他們大多數的人來說,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那就算是一種幸福了,張小軍也不例外,稍微的一個思考不周,稍微的一個沒有想到,都會引發嚴重的後果。

直到此刻,張小軍才略微的輕鬆了一點,今天的每一步都要精打細算,特別是對賭王的判斷尤為關鍵。

假如賭王樂何鴻不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假如他不是一個疑慮重重善於分析和冷靜的人,假如他衝動的及時派出了人馬來馳援青幫,那麼可以肯定的說,張小軍就會整個的功虧一簣。.

這世上的事啊,很多時候都是在賭,今天張小軍的整個計劃其實也是建立在一個賭王不出兵的基礎上的,這是他對賭王整個性格的分析得出的結論,但人不是神,這樣的判斷還是一場豪賭,在攻擊沒有停止的每一刻裏,張小軍都是緊張的,也是惶恐的,他怕賭王看出了他的計劃,更怕賭王冒然的派出手下,謝天謝地,攻擊結束了,戰鬥停止了,人員也撤離了。

“小軍,你也休息一下吧。”夏太太在張小軍的身後,幽幽的說。

“我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但很難啊,我還的出去一趟?”

“什麼,你現在還要出去。你到哪裏去。”夏太太驚詫的問。

“我還得在天亮之前去見見賭王樂何鴻,確保他以後都不會再敢和14k為敵。”

夏太太難以置信,賭王樂何鴻不是一個順便都可以見到的人,何況還是這個天快亮的時候。

但她看到張小軍眼中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成分,他很認真,也很從容。

“你怎麼見他。”

“放心,我有我的辦法,你早點休息吧,天亮之後,趙香主的靈柩就要回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張小軍回身,看了一眼這個風情萬千,而又溫柔無限的女人,深吸一口她身上的罄香,離開了辦公室。

賭王樂何鴻的豪宅在靠山麵海的地方,屋後的山勢尖而身聳,從屋內向前看,淺水灣一帶,風光如畫,經雲:前有大水明堂,秀水在後,正應驗樂何鴻先富後貴的運程,豪宅有金碧輝煌的大門,配以宮廷式門燈,作護衛有情的點綴,甚為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