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誒。”
夏千虹激動地指著夜空。
“什麼都沒有還看啥看，你有病嗎？”
江萬洲頭也不抬地在後座玩手機遊戲。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是因為周圍的燈光太亮了, ”她打開車窗, 眯著眼感受著呼呼的晚風, 心裏別提有多愜意，“不是很有城市的感覺嗎？”
“無聊。”麵前的戰況膠著, 江萬洲手指如飛地點著手機屏幕, 都懶得跟她鬥嘴了。
夜晚的湖濱公路十分安靜，大吊橋上金燦燦的燈光揉碎在黑色的水中，仿若一片水下流星。而對岸花花綠綠的霓虹燈連綿不絕，光是遠遠望去就能感受到大城市裏紙醉金迷的夜生活。
“弗萊明弗萊明, 我們去酒吧夜店轉轉吧, 我都沒去過誒~”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不行, 你年紀太小了，不能喝酒。”
他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眼睛依然直視前方, 專心開車。
“你在說什麼？這副身體已經二十五了！！”
她跳起來抗議道。
“……”弗萊明還真沒想到這茬，立刻挽尊道，“南宮舟的年紀太小了，才十六歲，不能去。”
“那就把他送回家，就我們去，”她堅持不懈地提議，“看看就走嘛, 不會花很久的。”
“啊臥槽尼瑪什麼智障隊友！！”
後座爆發了驚天動地的罵聲。回頭一看，江萬洲已經把手機扔到一邊平躺在三連座上自閉了。
“萬洲，係好安全帶。”
弗萊明通過後視鏡看到對方的情況，皺著眉提醒道。
“一起去吧一起去吧~”夏千虹不死心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除了我那路以外兩路全崩，我一個人怎麼帶得動這幾個傻逼玩意，”江萬洲翻了個身繼續碎碎念，“不會打遊戲就卸了，打排位坑什麼隊友。”
麵對兩個如此任性的小家夥，弗萊明感到一陣一陣頭疼。自從進入了這個世界後，夏千虹跟江萬洲兩個人就時時刻刻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無比亢奮，一點都沒有消停的時候。
“行了，”他難得抬高了聲音把兩人壓了下去，“先回家討論正經事，之後你們要玩還有很多天可以玩。”
弗萊明冷漠肅然的時候，人人都能感受到其威壓。
夏千虹癟了癟嘴，頭靠在了窗邊，不甘心地安靜下來了。她百無聊賴地看著夜景，見到外邊公路的圍欄飛快地移動著，逐漸拉成了一條深灰色的線，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
南宮家父母都出國談生意了，市中心頂樓小高層目前隻有姐弟倆在住。
刷卡摁了42樓後，電梯便穩穩地上升。夏千虹透過玻璃就能將市中心的燈紅酒綠盡收眼底。樓下密密麻麻的車輛像螞蟻一樣艱難地爬行，而周邊擁擠的高樓在夜裏都變成了一列一列金黃色的方塊，每一個被燈光點亮的小窗戶裏都裝著滿滿的人氣。
城市的夜是如此生動，以至於忘記了恐高。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入目便是寬敞無比的現代公寓。
夏千虹美滋滋地踢掉了皮鞋，從鞋櫃裏掏出一雙毛茸茸的皮卡丘拖鞋，直接跑到沙發上癱倒了。透過客廳裏一排巨大的落地窗，一抬頭就可以遠遠地看到湖景。
舒服得讓人根本起不來。
她陷在柔軟的沙發裏，覺得自己都不用換衣服，坐在這裏就能睡一晚。
江萬洲盤腿窩在旁邊的單人沙發裏，眼睛都快黏到手機屏幕上了。
站在一旁的弗萊明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有些沉重。這兩個人該不會真的被安逸腐蝕了精神最後決定留在這裏吧？
“萬洲，我們能一起討論一下關於美術館的事情嗎？”
見夏千虹真的快睡著了，弗萊明趕緊拍醒了她，接著叫住了想繼續開下一局的江萬洲。
“唔，”她睡眼朦朧地望著弗萊明，“討論什麼……？”
“美術館的事？”江萬洲好賴放下了手機，給了弗萊明應有的尊重，“現在不就是找到畫框裏的那個女人把人捧紅了不就行了？南宮家不是什麼選秀節目的讚助商嗎？暗箱操作選個c位都是小意思啦。”
於是弗萊明終於找到機會把遇見梁一夢的事情說出來了。
然後江萬洲的表情也終於漸漸嚴肅起來了。
“嘖，戀愛腦的女人真麻煩，”他摸了摸頭發，眼底是盡是鄙夷，“就因為這個所以不想走？”
“隻是猜測。”
弗萊明盡量客觀地補充。
“好吧，我最開始在美術館裏跟那些怪物玩躲貓貓的時候，確實看到了一些‘溫馨提示’，”江萬洲認真回憶起來，“理論上確實是可以在畫框裏過一輩子，但根據我收集的信息，這些小世界都是基於畫框主人的記憶塑造的。比如你們倆創造的小世界源自於看過的言情小說還有電影，而梁一夢的世界也很有可能是一樣的。可是娛樂作品畢竟隻是是娛樂作品，劇情再複雜再曲折長度還是有限的，跟人類幾十年的壽命比要短太多了。那麼，你們想過如果劇情線走完了會發生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