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彝族人自證清白(1 / 2)

楊兆龍家二公子領著的步兵卻都不往橋頭走,出了洪關就直奔蒙水河河槽。

童元鎮來到洪關,看到關內一片狼藉,到處是自己兵士橫七豎八的屍體,更加怒不可遏。

“他們已經是慌不擇路了,”童元鎮大喊,“把這些彝裸囉趕到水裏淹死了算球!”

官軍中的步兵在參將劉賢帶領下,跟在扮成彝族人的楊珠他們後麵緊追不舍。

楊珠領著播州苗兵紛紛跳躍過一塊塊石頭。那些石頭把蒙水河的流水分成了無數股,白花花飛珠濺玉。

苗兵們有意做出疲倦到極點的樣子,他們氣喘籲籲,連滾帶爬,有的跌進冰涼的河水中,又慌忙爬起;有的到了河的那一頭就趴在岸上,牛一樣喘氣。他們仿佛再往前跑幾步就會突然斷氣了一般。

跟在後麵的官軍顯然沒有他們累,他們全都被激怒了,一個個咬牙切齒,也顧不得累。見前麵的彝人越過石頭過河,貴州官軍也跟在後麵紛紛從大石頭上飛過了河去。

那些趴在前方河岸上喘著粗氣的彝人爬起身子又跑......

這時,楊應龍的騎兵已經飛過了洪關橋。

守在橋頭上的苗兵立即點燃了早就灑滿橋麵的菜籽油。

童元鎮指揮的官軍剛剛追趕到了橋上,便立即被突然燃起的濃煙和火焰所包裹。

馬嘶。人喊。風怒號。火呼呼。

後麵湧來的官軍收不住腳,也跟著衝進了火焰裏,在裏麵哭爹叫娘地自相踐踏;或者被擠出橋麵,連人帶馬摔進了河槽之中。

橋下的亂石上很快就擺滿了從天而降的屍體,黑乎乎如同當地農家剛剛熏好的還冒著煙的臘肉。

童元鎮在那邊橋頭勉強勒住了馬,看著這樣的慘狀,淚水都流下來了,口裏嗷嗷著不知在叫些什麼。

洪關橋衝天的火焰一起,守在香水河邊上的楊兆龍立即下令砍斷麻繩,繩網兜抱著的堤壩立即崩塌。蓄聚了兩天的河水已經成了一個湖泊,現在夾泥沙巨石而下。如同一條黃龍帶著風聲順流狂奔,一路摧枯拉朽,排山倒海,地動天搖。

童元鎮的嘴巴張大著,瞪圓了牛眼卻發不出聲音。

他麾下的四千步兵正在劉賢帶領下在河槽裏的石頭上跳躍著,一轉眼便洪水按到,接著被吞噬進了那條黃龍的腹中。

劉賢衝在最前頭,他已經領著一部分士兵越過了那邊河岸,緊跟著播州兵的屁股後麵來到半山腰。忽然聽得身後異響,劉賢回頭看時傻眼了,身子抖抖索索就是邁不開步伐。

楊珠卻在這時領著手下回身再戰。

劉賢這個時候哪裏還是楊珠的對手?他幾乎毫無抵抗就被楊珠手裏的那把圓月彎刀朔進了肚子,手下兵士很快就全部被誅。

楊應龍扮著彝人襲擊洪關童元鎮的軍營時,沾益宣慰使安堯臣正領著一隊彝家軍趕赴洪關聽從這位貴州總兵的調遣。

前鋒探得有人扮著彝人偷襲童元鎮軍營的消息。安堯臣大驚,一麵派人飛馬報與貴州巡撫郭子章,一麵安排手下小心守寨,自己領著兩百騎兵飛奔向五十裏外沙溪。

水西宣慰使安疆臣應郭子章的調度,已經領五千騎兵作為童元鎮的右翼駐紮在沙溪了。

原來安堯臣本是安疆臣的親弟弟,因為已故沾益宣慰使安攏無嗣,安堯臣從小便被過繼給這位近親的叔叔了。

聽了安堯臣帶來的消息,他哥哥安疆臣駭然:“什麼?楊應龍這個瘋子真他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喲!狗日的一心一意拉彝族人下水,把反叛的罪名往我們的頭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