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沒聽錯的話,大王是要打開國門讓戎狄進來?”
蘇辭擰眉問。
“本王怎舍得讓自己的國土拱手於人,輔國公說笑了,本王的意思是,戎狄沒有那個本事打下薑國和趙國,輔國公無需杞人憂天。”
“西陸和戎狄聯手,陳兵三十餘萬人在燕國國土上,燕國國君被俘,生死不明,敢問大王,你手上現今有多少人馬,可以抵抗多長時間?”
“本王手上共計四十餘萬人馬,如何抵抗不了戎狄三十餘萬人?”
“現在不是戎狄的問題,他背後還有一個西陸,隻要薑國國門打開,西陸可以源源不斷的往南朝運輸兵馬,到時候,就不止三十萬人了,可能會上百萬人踏平南朝,大王要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麵?”
蘇辭的擔憂樂正涯也思考過,南朝六國,真的要被戎狄控製?一個草原上的小小氏族,因為燕國一敗,有恃無恐,樂正涯看著自己艱難打下的江山,他已經老了,不喜歡戰亂。
夜裏起風,從四麵八方灌入大殿之中,吹滅了幾盞油燈,宮人進來,重新點燃燈,蘇辭的身形重新暴露在燈火之中,高大挺拔,風骨磊磊,冷寂肅穆。
“本王同輔國公,都是經曆過戰爭之人,本王從一介草寇,入主這偌大的王宮,蘇大人好像自小出身世家,十三歲才入仕為官,服侍過兩屆君王,我們都經曆過刀尖舔血的日子,那種日子並不好過,甚至叫人害怕,蘇大人真的要為了一把劍,一個女人,與本王為敵?如果蘇大人願意,交出沈幽和歸墟劍,兩國的聯兵,自然馬上達成。”
樂正涯要同他做交易,他想都不想,否決:“本官不愛與人做交易,是我的,就永遠是我的,我不讓分毫,大王休想再拿沈幽和歸墟劍來要挾本官,那是無用的。”
“本王老了,與你這樣的年輕人不能比,本王隻需要美酒和美人,我不需要戰亂,輔國公可能理解?”
樂正涯坐在圈椅中,端起茶盞,抿下一口,他神情有些疲倦,那是上了年紀的疲態,亦是被女人掏空身體的疲態。
蘇辭眸色冷銳:“大王寧做階下囚苟活於世,也不願保護萬千子民戰死........”他說完這些話後,自顧自的冷笑一下,樂正涯看得出他在嘲笑自己軟弱無能,薑國已經被樂正涯治理得一塌糊塗,坊間的那些傳言他不是不曉得,隻是他真的老了,還能做什麼呢,他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了。
趙國的輔國公今夜特意穿了正裝前來,他負手麵對著偌大的王宮,身後是坐在圈椅上慢慢喝茶的薑國君王樂正涯,薑國的月兒格外冷寂,直射人心,空蕩蕩的,涼颼颼的。
沈幽在房中強忍睡意等著他回來,過去兩個時辰,不知他們談的如何,月上中天,也不見人回,夜裏風寒,她咳嗽得厲害,張煥在外敲門:“沈姑娘,可需要喝藥?”
她打開門:“方才喝過了,染了風寒,哪有那麼快好。”
張煥看她神色疲倦,說:“大人恐怕要很晚回來,姑娘先休息。”
她搖頭:“我再等一會,倒是張大人累了一日,先去歇著罷。”
張煥陪伴大人多年,習慣了這樣的等待,道:“這是我的職責,可不敢說累。”
她淡淡看了一眼張煥,衝他點頭,關上房門,繼續窩在火爐邊上,腦袋昏昏沉沉的,靠著榻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