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杏來的時候，特意看了方楚心那沒有收腰的連衣裙，肚子倒也沒顯得大，但那肥大的衣服一看就是孕婦的服裝。
方楚心笑不露齒。
她今天似乎沒化妝，看起來像個鄰家姑娘。
“羅小姐近來可好？”
“還行吧，人生總會遇到點波折，其實當你遇到了也就那麼回事兒。”
方楚心覺得今天的羅安杏要比之前看到的羅安杏要自信得多，還帶著不爭不搶的氣息。
“羅小姐最近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方楚心沒喝咖啡，隻點了一杯加多檸檬的水，她端起那檸檬水，喝了一口還意猶未盡。
羅安杏愣了愣，她突地想到那天晚上莫子文車上發生的事。
隨即她笑到：“最近確實丟了東西，當然了，近來丟的東西多得數不清了，也就不在意了。”
“那羅小姐回想回想，近來丟了哪些東西？”
“方總這樣問，是撿到了我丟的東西了？”
方楚心笑了笑，不可置否。
羅安杏看著方楚心的眼睛，這雙眼睛真好看，那長長的睫毛和深深痕跡的雙眼皮下，一對黑黑的眼珠子柔和地看著自己。
“我想想……我最近丟了……一個渣男，一部手機。”
羅安杏說完定定地看著那雙黑亮的眼珠子，她猜想對麵的方楚心臉色一定會大變。
果不其然，方楚心的臉變紅，又由紅變白，變青。
羅安杏覺得有趣。
方楚心憋住勁兒，沉默著。
好一會兒，才勉強地笑：“羅小姐其實應該感謝莫子文的不娶之恩才是，現在的冷總，應該比莫子文好上幾百倍吧？”
“當然，方總回去的時候，替我感謝莫子文，沒有他，我活得很自我。”
方楚心大概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從包裏拿出一隻手機。
她放在桌上，推到羅安杏麵前。
“這個，是你的嗎？”
“是。”羅安杏拿在手中看了看，背麵的卡通貼紙依舊穩穩地貼在上麵。
她問方楚心：“方總在哪裏撿到的？”
“莫子文車上。你應該記得你坐過莫子文的車吧？”
羅安杏沒說話，她打開手機，問：“你動過我手機？”
“沒辦法，我不拿去解密碼根本不知道是誰的手機，而且……我把你一個錄音刪了。”
“莫子文的錄音？既然你刪了，何必又還給我？這手機已經沒有價值了。”
方楚心認真地說：“我們做個交易吧。”
“你說。”
“你想知道廣告牌事件的真相嗎？”
羅安杏怔住了，她木木地問：“你想做什麼交易？”
“我給你套證據，但前提是，我要和他離婚後再給你，我不想他去了監獄我還帶著孩子跟他離婚，我以後要告訴孩子，我和他爸爸，僅僅是離婚了而已。”
……
莫子文的樣子很可怕。
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像一個冷血動物，對剛剛進門的方楚心視而不見。
等方楚心上樓時，他又緩慢地，像沒上滿發條的玩具，吃力地發出聲音：“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方楚心滯了腳步，突然有點欣喜。
“你帶我去孕檢？”
“把孩子打掉。”
莫子文一字一頓地說，他手中的報紙翻動著，說得輕描淡寫。
方楚心愣住，這僅有的幾個字，仿佛一根根刺紮向她的心髒，血液從心髒組織裏流出來，順著那一根根刺流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