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愛了自己十年的男人,怎麼能轉眼就愛上了別人。
可是……想起他曾想盡辦法的要娶那個女人進門,還要將那些個小妾都遣走,她目光越發的暗淡,劇烈的搖著腦袋,“不……不可能……”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顧知微唇畔含笑,言語刻薄,淡淡然又補了一句,“還有,比起過去的你,我更在意她。我願為她守身如玉,可換做是當年的你,我做不到。”
他麵含譏諷,說話間,重新朝她走近了,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個陶瓷藥瓶子,越發逼近。
看著顧知微靠近,尹清婉心裏瞬間燃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她步步後退,顫顫巍巍,“你……你想做什麼?你想做什麼?”
“你說我想做什麼?”顧知微語氣冷冽,驀的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陰森森道,“新帝仁慈,大赦天下,願意留你一條命。可是,我那口氣還沒出呢?我妻子後背的傷痕永遠也抹不去了,那場大火帶來的陰影,也抹不去了。她總是在做噩夢,你啊……也該做噩夢了……”
話說著,他將那丹藥塞進她嘴裏。
那是致幻的藥物,且與一般的藥物不同,一旦吞下去,毒性便會立刻浸入她的五髒腑,以及大腦裏。
這藥,要不了她的命,卻能讓她變成一個瘋子。
她原本就有些瘋病,如今,她會徹徹底底,永遠永遠的墜入地獄,永遠永遠的活在噩夢裏,再也無法醒來。
灌下來藥丸,顧知微緩緩起身,看著地上劇烈咳嗽的女人,嗤笑著又補了一句,“還有,尹清婉,你實在是不適合做太後,沒有了旁人的幫助,你什麼也做不好,連兒子也管不好……”
話說完,顧知微頭也不回的踏出了長春宮。
“啊……啊……”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到女人歇斯底裏的哭喊聲。
她叫的那麼絕望,那麼痛苦。
她的自尊被踐踏,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從高樓跌入深淵……
這一切,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在感情方麵,顧知微從來是個決斷的人,愛了就是愛了,斷了也就斷了。
哪怕為了天下太平,他可以竭盡所能的,甚至頂著被心愛之人誤會的惡名去袒護那個女人,可她若敢害他的愛人半分,他也絕不會罷休。
一路走過宮道,前往榮王處轉了一圈,想盡辦法的辭掉錦衣衛統領一職,顧知微立刻便回到國公府。
那是他的家,是他在勞累時能得到一絲安慰的地方。
雖然那位父親是個便宜爹,也是個粗人,可到底也還算是對他這個便宜兒子不錯。
最初的時候,他是竭盡所能的想要離開這裏,自立門戶。
可日子久了,反倒讓他愈發舍不得了。這裏有勾心鬥角,也曾有一家人的齊心協力。
像極了,曾經的顧府,那個有著他爹,有著許多兄弟姐妹,連帶著好幾位姨娘的顧府。
像極了……他夢裏的那個家。
隻是,如今他占有了這個家,真正的趙詢未免孤苦了些。
走到宮門外的時候,顧知微碰到了趙詢,趙詢是來宮裏接走他那位武婢的。
見了顧知微,趙詢沒有好臉色,對著他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
“牆頭草倒得是頗為厲害,本王佩服。”他滿眼怨懟,瞧著顧知微就想起自己在天牢裏挨的揍,越想越恥辱,越想越覺得氣憤。
顧知微瞧著趙詢這副神色,便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不過,他今日心情不錯,懶得與趙詢計較。
於是他反駁的話也沒有說的太難聽,隻淡笑了一聲,說道,“牆頭草這樣的植物,到底是要盤根錯節,方能穩當。榆木腦袋一般簡單的狗尾巴草,風一吹就倒……”
“你……”趙詢氣得臉都青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太聰明人,可別人罵他,他是聽得出來的。
對方這是說他頭腦簡單,罵他蠢貨呢!
他咬了咬牙,似宣戰一般,憤憤然道,“究竟誰是榆木腦袋,咱們朝堂上見分曉。”
“不好意思啊,不久以後我便是官了,朝堂上也不好與你這粗人見分曉……”
“你……你說什麼呢?你還官……你……”
“幾個月後,我便要參加科考。”顧知微勾唇,調戲的嘴臉,“怎麼……南平王殿下有興趣麼?要不一起……”
趙詢在學造詣方麵本就是廢柴,聽到顧知微的話,他頓時尷尬極了,也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是,對方這番一問,他卻完全無法反駁。
咬了咬牙,他氣的跺腳而去。
顧知微歎了口氣,暗歎趙詢幸虧重生到了個王爺身上,否則就他那副德行,也不曉得能不能給餓死……
回頭望了眼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唇畔含笑,大步的往外走。
比起和趙詢爭風吃醋,他現在更想回家與他的妻子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