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昊卿見她忙上不上,不得安穩,臉色越發難堪。

隻是,到底沒說什麼。

他心裏清楚,富錦心之前一直對他有所防備,以為他出使東陵有所目的,雖然的確是有目的,卻並非是她所以為的那般。

哪怕這會兒他們成親後,她心裏仍有一絲疑慮。

她的事情,他盡量不去插手。

隻是見她這般勞累,終究心有不忍。

富錦心坐於案桌前,紙上寫了幾個人名,有宋成、宋昆還有許乾這些人,這是她思考時一貫的流程,這樣才能更便於她心中思慮,如何將這些人串起來,一舉端了。

隻是,一個宋成的分量永遠不夠,若宋昆狠心些將宋成如許婉柔那般拋棄了,那宋成這事便隻能以宋成為結束,掀不起太大的波浪。

慕昊卿進來時,便見她皺著眉頭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失笑。

雖是如此,她倒也沒能發現他進來,專心的不得了。

直至身側有人影坐下,富錦心才恍然回了神。

“你來了。”

她已是見怪不怪,如今隻要慕昊卿得空,必然是陪在她身邊的,頗有些成連體嬰的架勢,能多待一陣是一陣。

她雖說覺得奇怪,卻也樂的享受。

有他在的地方,她事事順心,想要什麼,他都能第一時間給她,吃的、喝的,她還未想到,他都能安排妥當,送至她身邊。

以前,富錦心覺得父皇、母後、皇兄十分疼愛,如今她才知曉,慕昊卿這是一百分,甚至比這更多。

他像是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孩子,無微不至的照顧。

這種感覺很奇妙,卻一點一點的溫暖她的心。

慕昊卿輕聲‘嗯’了一句,片刻後伸手抬起了她的臉,揉了揉她皺了許久的眉心,聲音輕緩。

“不必想的太多,從百姓入手。”

他突然的舉動猝不及防,富錦心略有不適,她與他靠的極近,明明更親近的事情都做過了,可偏偏這些日常靠近,她還是會心悸。

心口砰砰的極速跳個不停,響的讓她幾乎耳鳴,隔絕了外麵的世界,眼中隻有他。

她抿了抿唇,低首,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才慢慢的回了神。

“百姓?”

聲音疑惑不解。

慕昊卿見她並無不適應的神態,亦沒有戒備,神色一怔,忽的心神放鬆了下來。

一種無可名狀的情緒四散,讓他整顆心都為之鼓噪。

“鹽運使司職位甚好,既是有這麼多錢財,必然少不了斂財,船運、鹽運的百姓遭受其害,若能減少賦稅……”

話點到為止,慕昊卿相信她聰明,能夠想到其中的想法。

富錦心聞聲,果真如醍醐灌頂一般。

一個宋成的確是不成氣候,可如果在此基礎上,增加了百姓,那效果可就不是一般的了。

她驀地抬首看著眼前的人。

他天生就該是那九五之尊的獨一人,離開西楚,也能對西楚掌控,亦將東陵的事處理的遊刃有餘。

忽的,她想起知曉他身份時,她曾問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