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悅耳動聽,蘇錦溪聽的入迷,她微微搖了頭,頭一陣的暈眩,卻是越發的厲害。

腦海中閃爍著畫麵,似是預知再次來臨,然而這一次她卻隻抓住了一個人像,其餘的皆是消失。

“若顏。”

她輕呼出聲,坐直了身體,頭不再嗡鳴。

腦海裏的那個人卻揮之不去,正是寧若顏。

顧昊卿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將哨子收起,轉而看向她。

“怎麼了?”

蘇錦溪搖了搖頭,收斂住臉上的情緒。

“我有些擔心舅舅,不知若顏能否幫他們維持住。”

她不知道方才看見的是什麼,但心裏隱有不安。

寧若顏醫術高超,她放心,卻仍舊是怕有什麼變數。

顧昊卿沉聲不回,目光猶豫的看了她兩眼,終是開了口。

上次蘇染染之事,他有所隱瞞,她已是與他鬧別扭,這次他告知與她,隻願她能有所準備。

“秦子晉與何笙暖尚且安好,但寧若顏……”

“若顏怎麼了?”顧昊卿的話尚未說完,蘇錦溪便迫不及待的出聲詢問,臉上皆是焦急的神色。

自預知到了,她便心裏不安,如今更是坐不住。

顧昊卿將她摟入懷裏,輕輕安撫。

“她被父皇和親東陵。”

蘇錦溪聞言震驚。

“怎麼會?!”

她猜測到可能是寧若顏出了事,卻未曾想到會是被遠送東陵和親。

顧昊卿一五一十的將寧若顏之事全都說出,包括是因為顧安白,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末了,才多說了兩句。

“此事即便不是現在,亦是未來。”

“什麼意思?”

蘇錦溪皺眉,目光凝重的看著他。

“寧太師雖年老,卻重權在握……”

顧昊卿一字一句的輕聲解釋,將此刻情勢分析給蘇錦溪聽。

自太傅一職被撤後,朝中的勢力便又分散許多,寧太師朝中數年,積累的人脈、兵力都是十足的,輕易動不得,卻也不能不動。

皇上已是年紀大了,說不好聽的就是隨時都能離世的,麵對這樣的危機,他自是要為祖宗留下的江山多做打算,寧太師手握重兵,已然讓皇上感到了威脅。

如今尚且有權臣與之抗衡,自寧若顏被冊封郡主起,皇上就起了和親的心思,意在敲打,驚醒。

上次一站,寧太師出師不利,讓皇上更是不悅。

如今又有顧安白一事,可謂是諸事疊加,讓皇上不得不拿寧若顏開口,來給寧太師一點牽製、警告。

寧若顏被和親,她雖自己說的是自願的,但寧太師久待官場,又怎會不知其中的彎道,隻是明麵上臣服了,私底下卻還是與皇上較著勁呢。

他忠心,卻也不是愚忠。

他亦是在明晃晃的告訴皇上,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

軟肋絕不能被旁人抓住一次,有一次低頭,便有兩次低頭,以後就會有無數次。

這是根本,寧太師拎得清。

蘇錦溪聽完沉默,臉色不太好看。

顧昊卿鬆開了手,給她自己思考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