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茜茜無比揪心地看著這一幕, 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審判席上的安斐爾,希望他能開口拯救她的姐姐。

要不是還沒有和她的“姐姐”竄過口供,她其實更想用語言而不是眼神。

安斐爾接收到薇茜茜的眼神, 幾乎是有些難以忍受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惡魔審判馬上就要開始了。

負責審判惡魔的人是牧師傑瓦,但坐在審判席主位上的人卻是安斐爾, 牧師傑瓦不敢對來自聖殿的人有任何不滿, 他道:“大人,有很多人控告她是惡魔, 或者與惡魔有關, 這些人有多數是她的鄰居, 他們稱她為魔女紗麗, 您可以先聽一下他們的說法。”

安斐爾不置可否。

牧師傑瓦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滿, 但他垂下眼睛遮住了自己的不滿。

很快,“魔女紗麗”的好鄰居們就來了。

他們顯然等候已久。

第一個上來的是一個胖胖的婦人, 她穿著樸素, 看向紗麗的目光無比嫌惡。

“紗麗絕對是個魔女!!!”她幾乎是尖叫著給紗麗定下了罪名。

而她的尖叫聲迎來了無數圍觀者的歡呼。

都還沒聽到她具體想要控訴什麼,所有人就開始期盼著對惡魔行刑了。

牧師傑瓦道:“說出你的理由。”

胖婦人為得到眾人的歡呼聲感到無比得意,她挺了挺胸, 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侃侃道來。

“就在一個雨夜,那夜電閃雷鳴, 我被雷聲驚醒,往窗外一看, 就看到她在屋頂上跳著奇怪的舞蹈, 她的手高高的向天舉著, 笑得無比瘮人!她絕對被惡魔附身了,或者她就是在召喚惡魔!!!”

胖婦人一臉後怕,而圍觀者們在聽到她的講訴後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誰會在雷電交加的夜晚跑到屋頂上跳舞呢?紗麗絕對是惡魔!

牧師傑瓦聽完胖婦人的控訴後, 看了眼安斐爾,安斐爾仍舊看不出其他什麼表情,牧師傑瓦拿不準安斐爾到底對此是什麼態度,隻好宣下一個指控者上來。

胖婦人皺眉站到一邊,不

情不願地將中心的位置讓給了下一個指控者。

薇茜茜見安斐爾一直不說話,有點看不下去了。

她道:“在聽下一個指控者的控訴前,為什麼不聽聽紗麗對此的解釋呢?大人,您不能隻聽信指控者的一麵之詞啊!”

薇茜茜的目光投向安斐爾,她仍舊髒兮兮的,臉上也還的掛著昨日的淚痕,她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她,顯然都對她的突然插嘴很不滿。

可有不少人看到她昨日與安斐爾騎在一匹馬上,即便對她不滿,他們也隻敢在下麵小聲嘀咕。

安斐爾無法在避開薇茜茜的目光,他知道她的話是對的。

他仍舊惜字如金,但他看了牧師傑瓦一眼。

牧師傑瓦自然知道安斐爾是什麼意思,他也知道安斐爾不直接開口是為了不喧賓奪主,可這仍舊讓他感到很不滿。

但他還是道:“讓她說。”

他示意士兵解開綁在紗麗嘴上的繩索。

而在紗麗開口前,他又忍不住對安斐爾說:“大人,惡魔最善於為自己狡辯,他們狡猾得如同毒蛇一般,但誰都知道他們在胡說八道。”

牧師傑瓦是不讚成聽取紗麗的狡辯的,他對此很有經驗,惡魔們總會為自己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來逃避火刑。

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瞪著紗麗,而當士兵解開綁在她嘴上的繩索後,他們的臉上逐漸露出驚色,似乎在害怕自己會被惡魔的聲音所控製。

紗麗已經很虛弱了,她瘦的就像一根杆子,但不會有人同情一個惡魔,如果不是不能讓惡魔在火刑前死遁,他們絕不會給她一口吃的。

所有人都相信隻有火焰才能真正的燒死惡魔。

而紗麗,在被士兵解開了綁在嘴上的繩索後,當即就落下淚來。

自從被人指控為惡魔之後,她就不被允許開口說話了,沒有人會聽惡魔的狡辯,所有人都害怕被惡魔蠱惑。為了不讓她說話,她連吃飯都要被綁著繩索。

紗麗不知道薇茜茜是誰,不知道為什麼薇茜茜會為她爭取說話的機會,但她無比

感激。

她含淚道:“尊敬的大人,我沒有在屋頂上跳舞。我的屋頂漏水了,我不得不冒著大雨修屋頂,不然,房子裏將會全是水。您可以派人去查看,我的屋頂上還有我修補過的痕跡。”

紗麗的話太讓人震驚了,而以此指控她的胖婦人則更加驚怒地瞪大了眼睛。

她顫抖著唇尖聲道:“不!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她在跳舞!她絕對是惡魔!隻有惡魔才那麼會為自己狡辯,大人啊,不要相信她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