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蓮慷慨激昂、滔滔不絕地發表了以上的言論，大家隻默默地聽著，沒有人打斷她的話。辦公室裏一片沉默，聽著夏雨蓮的話，她們每個人都在心裏思考著我們的教育真正該走向何方？
沒想到星期一一到學校，教導處的小王就給每個辦公室發了一張考查試行方案，讓老師們討論討論，如果沒意見，就按照其執行。
方案是本校自己製定的，把原教育局用學生平均成績考查的辦法，改為30%的成績按優秀率記算，40%的成績按平均率記算，另外30%的成績按不及格率進行記算。所謂優秀是指，如果你所教班的學生占到學校年級排隊前100名才為優秀，後100名即為不及格。
這樣考查學生，實際上加大了老師教學的難度，你不但要抓尖子生，同時不能放鬆差生，兩頭一頭放鬆也不行。
“方案”是麥潔從小王手中接過的，她的眼在紙上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然後大聲向大家說：
“看到了嗎？上個星期五開會還說考試有三種方案，隻過了一天時間就確定是學校要自考！真是豈有此理！”
“早知道讓自己考了，附近其它學校早告訴了，隻有我們學校還神秘兮兮、遮遮掩掩，怕老師們知道後不幹了，在他們眼中，老師們隻有被壓迫著才會去幹，其實，誰不知道教育工作是個良心活，如果自己幹不好，眼看著學生們被耽誤，每個人的良心都會受到遣責的！”
夏雨蓮對領導們這樣的作法表示出強烈的不滿。
“真正是貓給老鼠拜年——沒安好心！”趙清脆快嘴快語，她說話語速快的如放鞭。
“就是！”李詩曼隨聲附和。
“該罵！”王俊姬也跟著說。
“罵歸罵，罵過之後，我們還不是照樣幹嗎？誰有膽放下手中的工作不幹？誰也沒有膽！那誰也別發牢騷了，省的讓領導聽見了不高興，誰敢保證我們屋沒有人把我們說過的話告訴校長？所以牢騷還是少發，活還是多幹為妙！”彰一顯邊說，邊向大家甩眼色，意思是讓大家不要再發牢騷了，勉得節外生枝。
大家領會，不再多說什麼了。
辦公室裏到底誰是校長的嫡係呢？
隻有周樂樂是校長跟前的大紅人，校長很多次外出喝酒帶周樂樂去，至於為什麼叫她去，而不叫別人去，那就不得而知了。猜測著可能是她嘴巴靈巧，能說會道，甜言蜜語總能把人說得團團轉吧。
知道了是學校自己考，也就是說老師們自己為自己的學生監考、閱卷，但老師們一點也沒有輕鬆下來，相反，更加努力了，而且抓的也比以前更緊了。不僅僅因為學校的考查方案，畢竟是要麵對一次重大的考試，已經習以為常了。再說了老師們不會因為是自己考就放鬆，是全縣統一考就抓緊。她們明白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是要培養一代又一代合格的祖國建設者。而不是像地裏的莊稼一樣，任其荒草萋萋，長成一片廢墟。
十五
眼見的離考試時間越來越近了，年假將臨，大家將有一段時間的別離。每個人的心裏向往著過年，向往著放假，但也憂慮著離別，這短暫的離別在每個人的心裏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雖然沒有人把話挑明，但顯露在每個人臉上的愁雲卻像掉在新衣服上的西瓜汁一樣洗也洗不淨。
餘美豐正在低頭整理學生們做過的試卷，臨頭末尾了，看還有哪些沒有說到的地方，好再給學生們上最後一節課。她一邊整理，一邊不經意地向彰一顯、夏雨蓮說：“我說同誌們，臨到末尾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聚聚餐？錢發的也不少了，一年到頭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自己犒勞犒勞自己？”
“當然同意了！”彰一顯抬起正在低著看書的頭。
“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有的是吃飯的錢。”夏雨蓮正低頭看著學生們剛剛做過的一份卷子，隨聲附和著說。
正說著，趙清脆從門外走進來，她撿了個話尾，聽說聚餐，舉雙手讚成。
下課後的周樂樂聽說要聚餐，高興得蹦了起來。麥潔和王俊姬也高興得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