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那時候是廠裏的焦點,人很帥氣不愛說話。其實後來父親說起,那是害羞﹑自卑。原來父親因為皮膚皙白,眼睛有些藍被同學起綽號:老白。為了這個綽號沒少打架,甚至在酷暑時節,到屋頂為了曬黑結果被曬爆皮。所以,彪娜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就緊張,千萬不要像他一樣眼珠發藍。彪娜想要是像父親就好了,那就是美女了。所以說愛情是盲目的,在未婚女孩眼中父親是酷酷的。那時候,追父親的人不少,爭著給父親洗衣服﹑送禮物。父親都沒有動心,那時候父親唯一的要求就是城市戶口﹑雙職工子女。作為彪娜這代有時會嘲笑他們的愛情和婚姻,因為在她們眼裏戶口什麼的不重要。可能不同年代都會對愛情有些需要,就像現在要車要房的擇偶標準。彪娜認為愛情就是一種需要,對方身上一定有吸引自己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往往就是自己缺少的。
母親那時候是一個不起眼的灰小鴨,每天穿著補丁衣服相當樸素,作為雙職工子女家庭條件還不錯。彪娜在穿衣打扮方麵很像母親,到了高中﹑大學還穿著初中的衣服,連父親都忍不住要帶彪娜買衣服。那時母親看中父親的穩重,對父親特別留心,而父親卻無動於衷。臨近過年前的一個月,父親的一個朋友要結婚,和父親借豬頭票。那個年代是憑票購物,票是很難搞到的。朋友許諾父親半月後就還,父親應允了。結果半個多月過去了,父親的朋友還是沒有搞到,眼看年關將近。要知道一家人就等豬頭過年,一年就盼這個大件。父親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母親提了個豬頭敲響父親的門,同時也敲響了心門。父親看到豬頭,那刻有種要親豬頭的yu望。同時,也被母親徹底征服。彪娜想應該是被母親的豬頭征服。就這樣父親和母親確定了關係。當父親把母親帶回家,鄰居們都很差異父親的選擇。那時母親皮膚黝黑,一身補丁衣服,一雙大涼鞋,一副傻傻的模樣。家裏沒有人讚同也沒有人反對。第二年,父親﹑母親結婚。彪娜想起他們的婚禮都會心酸。爺爺﹑奶奶那段時間去二兒子家住,也懶的回來。那天,父親身邊沒有一個長輩,早上和廠子借了輛貨車,沒人知道那天父親結婚。那時已經九點多了,母親在這邊望眼欲穿。彪娜想母親肯定會擔心,父親會不會臨時反悔。婚禮請了兩桌客,想想自己的親人不在身邊,真是蠻心酸的。彪娜的性格和母親有些像,都屬於大大咧咧﹑無所顧忌。母親婚後很賢惠,家裏收拾的很幹淨。但有時也有不開心的時候,因為有人說父親的女同學對父親很好。不過,這都在母親信任父親的基礎上,沒有起什麼波瀾。不久隨著彪娜的出生,父親的事業開始走向另一個起點。因為父親對工作的努力和業務的精煉,原以為會接任廠子,而且也接受了上級的考察。一切都認為是順其自然,結果另一個同誌突然被宣布接任廠子命令。所有的人都沒料到,都不讚成新廠子的人選。那晚父親失眠了,披著衣服在晾台站了一宿。母親對父親說:沒事,不幹也好,壓力這麼大。那時候,正好奶奶也在,母親本來對奶奶非常好,聽說冬吃蘿卜﹑夏吃薑,夏天給奶奶糖薑片吃,可是被奶奶罵成想辣死她。不管母親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那時母親要上夜班,白天睡覺時就被奶奶罵成好吃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