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聽完,既震驚極了,又疑或極了,將要入嘴的饅頭懸在半空,連被人玷汙的難過也暫時拋開了,她思索著:“天啊,難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子的嗎?那個阿滿和姐姐阿春,啊,不對,和那個公主是情侶關係。天啊……這也太……太令人震驚了吧。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以後該怎麼辦才好呢?如果是假的,那那個公主為什麼要騙她呀。堂堂一國公主,沒有給她編這麼一個故事的必要呀?加上那晚,的確像極了情難自控的模樣……還有,暮關城裏,那群人叫她夫人,該不會是那個阿滿消失時候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會真是這樣吧?這位前身姑娘的故事竟然這麼神奇?”
將手上的饅頭啃了幾口,阿滿心裏繼續想到:“可是有什麼用呢?前身姑娘已經不在了,現在是我唉,我一個清清白白的人,哦不對,身子已經不清白了,可是感情清白呀……該怎麼辦才好呢?”
“可是,可是終究是占了別人的身體,該怎麼麵對這個身體裏之前承載的感情呢?姐姐……哦不對,那個大公主好似很癡情,加上她這樣原本就不是正常的人,心裏好似有些敏感,該怎麼辦才好呢?”阿滿皺著眉毛思索著,仍舊不得結果。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罷,畢竟以前的事,算不上我的事。加上,日前所遭遇的事也是前身的人的情債。這樣說起來,也沒有太多可以責怪別人的地方。要怪就怪,自己來這個地方,來得莫名其妙。也罷也罷,日後,遵循內心的想法走就好了。”阿滿不願過多糾結在這些個事情裏麵。
如此想罷,她心裏也好受了一些,於是開始認認真真吃起桌上的飯菜來。
10月,正是北寧雪厚梅豔的時節。阿滿翻出了一個紅色的裘衣,仔仔細細梳了一個簡單的女式發式,再往臉上上了一些脂粉,後打開雕窗翻了出去,往梅林深處走去,化冰跟在她身後不遠處。
白雪皎如月,紅梅豔甚風。在這樣紅白交映又相得益彰的景色裏,再複雜的心情也可以拋在腦後。阿滿踏著梅花清香自在的漫步,時而踢一踢堆得老厚老厚的白雪,時而伸手夠了夠繁盛豔麗的梅枝,時而蹲在地上隨手捏出個雪球來,然後往梅樹根下砸去,引得梅樹搖曳,下出一片紅色的花雨來,點在潔白的雪上,形成一幅美麗的畫—白雪紅梅。
一個人自娛自樂,雖然自有一番情趣。但踢了5、6處雪堆,壓過7、8枝香梅,點過10餘處白雪紅梅後,阿滿覺得有些淡淡的清淒。於是她尋了一顆開得繁盛的梅樹,將自己的裘衣解下,靠在樹根下發起呆來。不一會兒,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林子裏的冷風隨著日頭的偏斜越吹越烈,樹枝上的紅梅花瓣也不再需要雪球丟擲便滿天飛揚,落在樹根下的阿滿的紅色裘衣上,與裘衣融成一體。
閑談聲逆著寒風,由遠至近飄進阿滿的耳朵裏。她睜開雙眼,一白一紫華裳飛揚,便見戰華儀和馬車裏的那位白衣公子由遠及近走來。“其實,她倆登對極了,郎俊女美。如若戰華儀是個正常的美人,那該多好!”阿滿不禁感歎。暗暗歎了口氣,又不知不覺擺出一副十分老成的模樣默默搖了個頭,她將裘衣往上扯了扯,將自己整個兒的蓋住。隻可惜她忘記了裘衣是紅色不是白色,在雪白的厚雪之上,一大片的紅色極為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