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也是雲翔離開的第六日,展家十日之約的第九日。

語聆今天先去了晴天,順帶看了鳳翔,囑咐一切都可以恢複正常,除了大單子不接。將雨鳶依舊留在晴天,接著就去了茶樓。

剛走進茶樓,就覺得氣氛不對,昨日如此熱鬧,今天怎麼突然就比她預期少了那麼多的人?回頭想想,似乎,一路上走來也怪怪的。

“今天怎麼了?一路上過來都氣氛不對勁,有聽到什麼消息嗎?”叫來茶樓的女掌櫃,語聆蹙著眉問。

新上任的女掌櫃同樣是訓練後第一次接受工作,對於今日完全不同於昨日的冷清,即便理論豐富依舊心情低落。

“夫人,昨天傍晚,展家和鄭家都出事了!這件事現在應該隻有部分人知道,還沒有傳揚開來!他們出了事,連帶著我們的生意都受了影響。”

語聆驚異地看著麵前的人,她沒有幻聽吧?沒有吧?怎麼覺得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她聽在耳中,這麼的不現實呢?展家出事很正常,可為什麼後麵還有一個鄭家?那鄭老板什麼人啊?這幾天,鳳翔被打擊得隻能不斷賠錢,她雖然有賺錢的絕招,但是,那些看似雞毛蒜皮的投訴(實為訛錢),真的讓她狠狠憋了一口氣,恨不得衝過去揍鄭老板一頓!但是她勢單力薄,得罪不了鄭城北,隻能在蘭亭的收益上才能紓解一二鬱氣!

“隻有部分人知道,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語聆不是懷疑自己的手下,隻是這消息的確太讓人震驚。

“展家想隱瞞這件事,可是展老爺和展太太都在得到消息後出了事,大少爺瘋了一般跑出展府去找鄭老板算賬弄得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展家出了大事,但是具體什麼事卻不清楚,小人說的‘部分人知道’,指的是這具體的事情,即——展家與鄭家合作的南北貨被土匪在回來半路上給劫了!”

“那你怎麼知道鄭家也出事了?”

“夫人?!這鄭家和展家合作的生意,展家出事了,鄭家不也一起嗎?而且昨天展家大少爺去找鄭老板理論,鄭家也說,他們同樣是受害者,鄭老板忙著處理這件事引起的麻煩,沒空接待他。”

語聆聽了,心中頓時失落,他們不知道,可是她卻了解得很,這哪裏是兩家都遭難啊,這分明是鄭老板下的局嘛!還真是一箭多雕啊!可惡的是,連蘭亭的生意都被破壞了!

果然,奢望鄭老板倒黴是不可能的事!

輕歎了一口氣,語聆揮揮手,“算了,這和我們無關,你去忙吧!記住店規。”

“是,我記得的!”客人在與不在一個樣!這是她們在最初培訓的時候就被教導的。

“哦,對了,如果到了中午人還不多的話,讓成衣店的那幾個回店裏去把吧!”語聆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在她離開前叮囑。

“恩,知道了,夫人!”

語聆揉了揉臉,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情,鄭老板的最後一招終於出來了,展家已經岌岌可危了,她賺的錢除去成本也達到預期了,可心裏卻沒有高興也沒有難過。隻是愈發想念那個人了……以前開晴天,從沒有這幾天那麼累過……

他那邊,不知怎麼樣了?他……應該快回來了吧?

上海。

雲翔待在一間不大的屋子裏,坐立難安。

屋子擺設簡單,一張辦公桌,幾排書架,桌子的對麵,一個軟榻。簡單質樸,特色鮮明,顯然是某個人的辦公之處。

隔壁隱隱約約傳來女子的嬉笑聲,卻因為距離太遠聽不真切。

雲翔刷地從辦公桌後的椅子上站起來,握了握拳,繞過辦公桌往門外走去,走了幾步,手探到門上,躊躇了幾秒,又重重地抽回手,“誒……”不甘地歎口氣,掉頭往回走,在屋內狹小的空地裏轉了幾圈,煩躁地撓了撓頭,又抑鬱地坐回最先的椅子上。

隔了不到一分鍾,同樣的動作再次上演。

“哈哈——雲翔,我讓你和我一同出去,你不肯,你是打算把我辦公室的地給踩低幾分嗎?”一個爽朗的聲音伴隨著門開的吱呀聲傳了進來。

如困獸一般的雲翔立刻抬起頭,兩眼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來人。

“嚴大哥,那邊怎麼樣?”

“哈哈……你忘了我也是十歲以上的男人?那邊的事情,我又怎麼會知道?”來人眉目硬朗,哈哈大笑時透出幾分豪爽,讓人見之頓覺安全可靠。

“嚴大哥,我……”雲翔麵色微紅,有些局促,暗罵自己問了這麼一個愚蠢的問題。

“好了好了!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對你十分重要,隻是現在也才開始不到兩個小時,你難道打算在這裏坐一天?你來上海也很久了,還沒有時間四處看看,今日就讓我這個大哥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