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鳶、雨鵬、小五,爹不在了,你們願意讓大姐照顧你們嗎?”語聆拉起三人,替她們拍去身上的塵土問。

小五緊緊抱著她的腿,依舊帶著點哭音地回答:“我要和大姐在一起,大姐不要走!”

雨鵬依舊低著頭不說話,手裏拉著雨鳶的袖子。

語聆看向雨鳶。

雨鳶神色猶豫,最後忍不住看了一眼雲翔。

語聆知道了她心中猶豫的原因,提前替她解決了問題:“之前大姐錢不夠才沒有地方住,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月了,如果你們願意過來,我自然是要買新房子的。到時候,雨鳶、雨鵬、小五,你們每個人都有一間自己的房間,裏麵的布置都由你們自己來,雨鳶雨鵬的房間還可以放上一張書桌,或者我們可以專門弄一個書房……你們說好不好?”

“我的房間也要書桌!小五以後也要上學!”小五小孩子脾氣,有了新的東西就暫時忘了悲傷,立刻喊道。

雨鳶的眼裏也有了光彩,含著淚點了點頭。

他們是絕對不會住那個院子了。那是待月樓給他們住的院子,而他們的爹卻是因為二姐在待月樓的工作而喪了性命。

雨娟看著眼前刺眼的一幕,那四個人和諧的氣氛,仿佛隻有她一人是外人。這三天來,小三小四小五都不和她說一句話,同樣是離家出走,雨鳳走了,他們隔三差五地出去看她,她出走了,爹生了大氣,最後突然去世了,三個弟妹也不再原諒她……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雨娟的思緒似乎回到了一切的最初,她奔離家門的那一天。展家竟然來提親,為了展雲飛和雨鳳。她還沒等爹表態就立刻跳起來反對,這怎麼可以?

自從雨鳳真的決定與展雲飛決裂之後,她親眼看著展雲飛如何痛苦,她曾經為此刺了他一刀,可是他沒有怪她,幾個月來日日來待月樓尋找著過去的回憶,在她受到客人刁難時挺身而出,知道雨鳳抵押了簪子以後直接將簪子還給她。即使雨鳳對他絕情,轉而和展雲翔親近,他卻不改癡心。金大姐他們說得沒錯,錯的都是展雲翔,不是展雲飛,是她害了他,一時衝動讓雨鳳和他分手,他是個好人,可是雨鳳已經變了,變得配不上他!

她沒有細想自己為什麼劇烈地反對,隻是立刻和爹說要拒絕這門親事,可是爹卻猶疑不決,她說得多了,爹卻用勸告的語氣和她說,展雲飛雖然癡心,但是愛的人是她的大姐!無論親事成不成,她都不要多想!這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而她也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感情……那個笑著帶著小五他們玩的人;那個無論出現什麼困難,都第一時間向他們伸出手的人;那個癡心不悔的人,被傷了心日日為心愛之人買醉從不指責對方的人……雨鳳不要他了,背棄了她們投向了展雲翔,對他更是冷酷至極,從不在乎他為她的心傷,這樣的人都可以為什麼她就不可以?

然後,她和爹為此大吵了一架,她跑回了待月樓,借住在金大姐給她安排的房間裏,希望爹會心軟諒解她。可是幾天後,為什麼等來的不是爹的屈服而是這樣的結果?

雨娟看向語聆的眼中射出嫉妒的光芒,她現在眾叛親離了,雨鳳成功了,成功地奪走了全家人的愛,就連爹在那天也處處為她說話,可是,為什麼?她才是為了這個家而犧牲一切的那個人!而這個叛徒卻反而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就在雨娟眼中的嫉妒越來越盛的時候,她看到雨鳳突然抬起頭來,對著她說:“雨娟,你願意回來嗎?拋去過去的一切,重新回來。”

雨娟一愣,隨即冷笑,“拋去過去的一切?不可能!你們可以忘記殺父之仇,我不會!你們就去過你們狼心狗肺的幸福日子去吧!”

“你胡說!爹就是被你氣死的!二姐你這個壞人,你不是我二姐!”突然,膩在語聆懷裏的小五跳了起來,指著語聆罵道。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是哪裏聽來的。

雨娟麵色一白,又立刻恢複堅定,視線像刀一樣射向雲翔的方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毀了我們的家,我們怎麼會流落街頭?我又怎麼會去待月樓?我沒有在待月樓強顏歡笑,爹也不會生氣!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展夜梟!展夜梟!”

雨娟歇斯底裏地喊著,似乎這樣就可以說服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雨鳶聽到雨娟毫不自責的話,臉上露出不忿的神色,張嘴欲言,被語聆拉住了。

語聆從雨娟的神色已經看出她肯定是不會願意的,但是她畢竟也是這家的一員,問不問是她的事,願不願意是雨娟的事。而雨娟這樣推卸所有責任的行為隻是讓她對她更加不抱希望,絕了與她交好的心而已。

雨娟承受不了自己氣死老父的事實,逃避地推卸責任,不管誰說都是無濟於事,雨鳶是妹妹,而且這裏還是墓地,在這裏爭吵並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