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害成這樣說一句道歉的話會死嗎?還敢對她擺臉色!想想就氣悶,語聆泄憤般仰身躺倒在床上,腦子裏轉著早上發生的事情。

今天終於見到“傳說中”的紀天虹了,嬌嬌怯怯的也不知道雲翔喜歡她哪裏?不對,他們是青梅竹馬……哼!誰知道早上生那麼大氣是為了什麼呢?說不定是看到紀天虹和展雲飛在一起才這麼憤怒,還遷怒於她!

語聆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消下去的鬱悶堵心又潮湧而來,忽略心中的酸酸澀澀,敲打著床板,嘴裏罵著:“死雲翔!重色輕友!混蛋!”

雲翔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語聆握著拳頭砸著床板,嘴裏嘟嘟囔囔著什麼,看她神色還十分不忿。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過去拉住她的手,“怎麼了?”問出口就立刻覺得自己問得多餘,現在還有什麼能讓她生氣的?也就自己了!

“我買了午飯,有你愛吃的油燜鮮筍,還有排骨湯!”雲翔不看她的眼睛,伸手將她從床上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邊的椅子上。

語聆先是一驚,不防他會有這個動作,然後便心跳加速,直到坐下後,看到桌上的菜,不隻是油燜鮮筍,全都是她愛吃的,心裏的氣頓時消了下去。她實在沒想到,她愛吃的竟然被他記了個清楚。

兩人默默地吃著飯,雲翔不時地給她夾菜、盛湯,語聆這餐飯吃得既舒服又怪異,舒服的是菜都是愛吃的,而且想吃什麼人家都會幫你夾到麵前來;怪異的是,他這麼殷勤實在讓她別扭。你說,你要道歉吧,臉上什麼愧疚、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不道歉吧,突然這麼殷勤是怎麼回事?

兩人現在完全與往日相反,以往隻要兩人湊在一起,就會有說不完的話,而如今,卻好像進入了冷戰,明明在一個房間裏,卻沒有半句話說。語聆雖然氣已經消了大半,但她拉不下臉來去主動和他說話,而且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正式地和她說一聲對不起;而雲翔則是什麼都不說,除了該做的一件不漏。

吃完飯,雲翔又匆匆地走了,語聆一人坐在床上無聊得隻能打瞌睡。她的腳也不是不能下床,但是就算下了床,她能幹的事估計也隻有一個人在地上跳來跳去,這房裏她才住了幾天,什麼解悶的東西也沒有。

人一有空就會想多,這是語聆自從穿越過來唯一一天空的太閑的日子。從醒來的那日起,她忙著脫身待月樓,忙著買店、裝修店,忙著畫圖、做衣服……隻有今天,這麼躺在床上仔仔細細地想著這短短幾月來發生的事情。

當語聆睡睡醒醒然後發了無數次呆後,雲翔終於又踏進了她的房間,手裏依舊像中午一樣端著晚餐。

同樣不等她反應就立刻將她抱起放到椅子上,然後語聆看到他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地給她盛了一碗骨頭湯,“聽人家說,腳受傷了吃這個補最好。你試試!”說完帶著點期待地看著她?

語聆心中疑惑,她也沒說不愛吃啊,這麼忐忑做什麼?中午的飯都吃了,晚上還會難為他不成?

不過她還是接過了湯,低頭慢慢喝了一口。

“怎……怎麼樣?要是不愛吃就算了……”雲翔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色,猶豫地說著。

“還好。”語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緊張什麼?”

“沒!嗬嗬……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我是怕你不愛吃肉就連這個也不喝了!”雲翔像過去一樣大笑了幾聲,然後拿起筷子自顧自地開始吃飯。

語聆瞥了他一眼,也不再開口。

晚上,語聆讓他幫忙搬了一把藤椅到院子裏,然後挪著腳步往外走。不用說,遇上回轉的雲翔,又被他一把抱去了院子。對此,她已經完全淡定了,如果他是用這個來表示愧疚和歉意,她自然沒什麼理由不接受。

將她放在了藤椅上後,雲翔也沒有走,坐在她旁邊的台階上,和她一起抬頭看著星星。這個院子是語聆當初和他一起看房時最喜歡的地方,高高的葡萄架,錯落有致的四季花卉在周邊環繞。很少有院子將葡萄架當做主體的,最多隻是點綴,可這裏是。語聆喜歡葡萄架,從她小時候聽說家裏隻要有了葡萄架就可以真的種出葡萄來後就喜歡,盡管後來她知道了這並不正確。

夏天的葡萄架已經濃密,所以藤椅沒有擺在它的正下方,語聆的視線剛剛能穿過葡萄架的邊沿看到天上的繁星。嗯,這把椅子位置放的很好!

夏夜的涼風習習吹來,語聆的心被一陣一陣的風吹得一點一點地靜下來,身邊淺淺的呼吸在夏蟲的鳴叫中弱不可聞,但是她依舊聽得清晰。雖然越發不能理解他反常的行為,但是語聆突然不再生氣不再好奇,這樣在涼爽的夏夜,靜靜看著星空的感覺,很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