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聆看星星看著看著便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身上蓋了一條薄毯,幸好是夏天,合衣睡也沒什麼事。
今天是她難得睡到自然醒的一天。昨夜伴著涼風入睡,一夜好眠,早上也是自然醒,起來時便覺得精神、心情都很好。笑眯眯地對著半開窗外的小鳥伸了個懶腰,正要準備下床,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雨鳳,你起了嗎?”雲翔在門外輕聲問。
語聆嘴角微勾,“起了,你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他手裏又是端了幾碗吃食。
“要下床嗎?別動!”雲翔看到她的姿勢,立刻知道了她的意圖,快步走進來放下手裏的東西,過來扶她。
“我沒事,你不要大驚小怪的。”語聆口中說著,但是也不再起身了,隻是坐在床邊。
“醫生說了要好好養著。”雲翔聽到她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語氣,而且好像心情很好,抬頭看了她一眼,但又立刻低下頭去,“要洗臉嗎?我幫你打水。”語氣平平,低著頭也看不出表情。
語聆的心微微下沉了一點,“嗯。”語氣也恢複了昨日的樣子。
就著他打來的水洗了臉刷了牙,語聆撐著床慢慢站起來往外走。
雲翔倒完水回頭看到她這樣,連忙扔下水盆,“怎麼了?要什麼,我幫你拿!”
“不用。”語聆拉開他伸過來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
“你去哪?”雲翔托著手,想扶又不敢扶,她的語氣又變成了這幅不冷不淡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什麼滋味,隻是著急地問。
“你的腳不能多動,你去哪,我……背你過去!”
“廁所!”語聆拍掉他的手,沒好氣地大聲回了一句。
“啊?”雲翔驚訝地叫了一聲,在原地呆了幾秒,待反應過來,立刻快走幾步追上她,從後麵彎腰將她抱起,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門。
“喂——你幹什麼!”語聆嚇了一跳,這回實在淡定不了了!
“你的腳不可以走!”雲翔板著臉說道,腳下不停。
語聆看著他那張臉,展雲翔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明明昨天之前都還是正常的,想了一會兒又立刻反應過來,“你沒聽到我要去哪嗎?放我下來!”
雲翔抿著嘴根本就不理她。
“我不進去,我在這等你!”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放下她,背過身說道。
語聆抬頭,果然,不就是到了廁所嗎?
恨恨地瞪了他背影幾秒,恨不得用視線在他身上戳出兩個洞來才好,她示好他不理,這種事情卻沒半點不好意思!
不理就不理!我才是受害者!過分!語聆單腳跳得極大聲,似乎想把地戳出幾個洞來才能泄泄氣!
自早上的事情過後,語聆覺得他們已經把這次的“冷戰”當成了博弈,也許這也不能說是冷戰。因為他們依舊說話,她要走動的時候他會問:“你要去哪?”,吃飯的時候會問:“好吃嗎?你明天要吃什麼?”
她也會回答,要乘涼了讓他搬椅子,無聊了要他去找話本,偶爾討論幾句飯菜,因為這些菜的味道真的說不上很好,起碼沒有她第一天那桌大餐吃的舒服,偶爾還忽淡忽鹹,除了每日必有的骨頭湯越來越好喝……但是,事實上她心裏也知道,一天三餐,他又要來回店裏,腳傷了後,他又是事必躬親,她幾乎就沒沾過地,他做的實在很多了。
可他在做這些的時候,她不但無法感動而且還每每被氣到!你說,要是依舊生她那天的氣,那你就說出來啊,別說那件事值不值得他氣成這樣,就說他展雲翔什麼時候這麼膩膩歪歪的了?敢一伸手就把她推倒在大街上,就不敢說一句?要是不生氣,你每天板著一張臉算什麼?嫌她麻煩就不用管她啊!她自己根本不覺得腳有多嚴重!難道少了他她就活不了了?要是覺得傷了她愧疚,那道聲歉會死啊?她第二天就示好了,這還不成?
語聆這幾日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生氣。好,你給我臉色看是嗎?我憑什麼理你!於是,兩個人看似交流正常,事實上誰也沒讓過步,暗地裏冷戰持續。
自還錢那日已經過了將近一周,語聆坐在床上想到她昨天就問了一句“你記得醫生有沒有說我的腳大概什麼時候能好?”那人就黑著張臉直到早上就一肚子氣,手裏的書也半天都沒看一頁。
“有本事就一輩子別來理我!”語聆氣得一把把書砸向了門口。
“哎呦!”幾個聲音同時響起,語聆定睛看去。
“雨鳶?雨鵬、小五?”語聆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外還驚魂未定的三人。
“大姐!”三個小的聽到語聆的聲音這才回了神,高興地跑過來。
“大姐,你怎麼了?”雨鳶拉著她的手,看著被包得白白胖胖的腳問。
“是啊,晴天這幾天都關門,我們擔心死了!”雨鵬站在床邊,雖然沒有雨鳶那樣親昵地拉著她,但也靠得緊緊的。
“還有還有!我們沒有故事聽啦!大家都好想大姐啊!”小五一眨眼就自動爬上了床,窩在她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