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長假結束,貂禪也病愈歸隊。一切都恢複到了正常狀態,除了靜宜看起來對我有些疏遠。
其實我能看出來,靜宜在那次和我一起從貂禪住的那家醫院回來之後就開始有了點微妙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跟我談話不再那麼投機了,老是顯得心不在焉,有時甚至根本就沒聽我在說什麼一個人獨自看著窗外。下課時也不像以前那樣飛快的收拾好東西衝出教室,而是一個人在那裏慢吞吞的合上書放進包裏,再遲緩的站起身慢慢走出去。
大概是對貂禪的事還有些介意吧,大概。我隻能這樣認為。那個年月的我還沒有多愁善感到會為一個女生的微妙心思而牽腸掛肚,我需要考慮的事情數都數不過來,至於這些無聊的瑣碎暫時先擱一邊,就這樣。
十月之後,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冷了。在短褲和涼鞋都被我塞進箱子的時候,學校裏大概也沒有什麼風景可看了,雖然還有極少數美麗凍人的女生出於對自己的身材超級自信堅持在寒風瑟瑟的天氣咬牙穿著迷你短裙,可惜膝蓋以下都被庸俗的長靴包得嚴嚴實實,而且我既不是美腿控也不是女王控——呃,看不懂的請自動屏蔽以上詞彙——長靴加絲襪的組合一直都被我鄙視得無以複加,尤其是使用這種組合的女性在25歲以下,那簡直是驚世駭俗的俗。
校園裏的梧桐樹掉光了最後一片枯葉的時候,聖誕節到了。這個跟中國民俗文化沒有絲毫關聯的西洋節日在年輕人中間異常的火熱,尤其是在大學校園。聖誕的前兩天,學校幾條主要大道兩旁的柏樹上就被掛滿了用彩燈組合出來的MERRYCHRISTMAS字樣,還點綴了幾張笑容可掬的聖誕老頭圖片。有經濟頭腦的學長們開始在各宿舍樓推銷聖誕樹和聖誕小紅帽,還加送小彩燈。學生自發組織的聖誕晚會也在緊鑼密鼓的策劃排練之中,某原創樂隊的通宵彩排那叫個驚天地泣鬼神,在眾人熱情洋溢的贈送了無數水果核礦泉水瓶之後他們終於感動得決定回宿舍睡覺。不知道演出現場還能不能有這麼好的精力,可憐的孩子們。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你們該享受的享受,該忙的忙去吧。平安夜所有的熱鬧和喧囂都不屬於我,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在這些虛偽的歌舞升平中沉醉,你們是自由的,而我,要放鬆一下在電腦麵前使用過度的大腦和眼球了。獨自一人去肯德基或者麥當勞坐坐雖然可能會很擠,然後去長江大橋吹一吹不太幹淨的江風,最後回宿舍洗洗睡了,好好做個美夢。
其實平安夜那天我從網吧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之後了。我站在街邊感覺一片迷茫,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的樣子,之前的安排似乎全然摸不著邊際。看著街上車來車往,看著兩旁穿過的一對又一對或挽著胳膊或摟著腰的情侶臉上寫滿幸福的樣子,看看這個城市似乎和我無關的燈火輝煌,睡意一陣陣襲來。
打消我睡意的是靜宜的一條短信。
“你現在有空嗎?”
有,當然有。事實上我是太閑了。
“能借我一個晚上嗎?”
借一個晚上?似乎很新鮮的說法。我倒是很意外你會有這樣的要求。哦沒關係小姐,隻要你買單,我的時間實在是賤得很,至少現階段是。
“你在學校大門等我吧,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敢忽悠我的話,我會讓你後悔在這個城市出現,我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