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尖銳的過分,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小獸,在那咆哮的聲音裏,穆煥看見了黎昕的“底線”。

或許是他們的信賴度還不夠吧。

現在並不是談論這件事的好時機。

但是愉悅的氣氛一旦被打破,就很難再恢複。

穆煥雖然沒有提要走的事情,但無話可說的兩個人還是各自拿起手機打發時間。

屋裏一片安靜。

過了一會兒,穆煥看見一個有趣的短視頻被逗笑,黎昕便湊過來問:“笑什麼呢?我看看?”

穆煥便將手機遞給他,與他一起看。

假裝沒有吵過架,假裝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自卑,假裝很開心。

因為還喜歡著對方,所以都竭盡全力的將矛盾無視。

偽裝太平。

第二天簽過了保密合同的呂斯和王青山出現在了冰上,b1的冰場很大,多一組人訓練並不會影響他們,但新來的人帶著一種蠻狠而沒有規矩的在冰上亂晃,就有點礙眼了。

於一曼也沒有教這兩人,而是將技術要領教給了李教練,雙方第一天就這麼在冰上井水不犯河水地訓練著。

隻是到了晚上,軒轅華韻在群裏說:【要不我們出去外訓吧,我受不了他們了,那個呂斯跟個蟋蟀似的,看人的時候眼神特別挑釁,我都想揍他。】

喬羽第一個回複:【你們就這麼丟下我們了?留下我們和他們在一起,就不怕我把人給揍了?】

穆煥看見,簡單發言:【可以。】

坐在對麵正在看手機的黎昕抬頭:“又往外跑?我剛攢了一點錢。”

穆煥安慰:“錢賺來就是花的。”

黎昕使勁翻白眼,但到底沒有在群裏說出反對的話。

“叮咚!”

新的消息跳出來。

【於一曼:外訓沒問題,但團隊的錢誰給?你們拿?】

【軒轅華韻:能不帶團隊嗎?】

【於一曼:你就說安保、廚師、隊

醫和助教,哪一個能不要?】

【軒轅華韻:要不於教您兼個助教?】

【於一曼:滾!】

【喬羽:賺那麼多錢還那麼摳,於教,下次不給她批商演!】

【軒轅華韻:你閉嘴吧你。】

提前外訓的事到底沒有落實。

帶一個團隊出去太花錢了,軒轅華韻倒是個大方的人,但劉靜不想亂花錢,哪怕被喬羽軟硬兼施,也沒敢誇下海口。

所以最後大家還是得繼續麵對呂斯和王青山兩人。

隊裏最近拋跳五周的風氣因為突然出現的兩個人而再次加重,就連都已經放棄的喬羽都再次和小雨練了起來。

軒轅華韻在國內大獎賽做出這個動作,奈何失敗,劉靜摔的極其慘烈,本來也在考慮在下一場比賽還要不要上這個動作,現在可好,不用想了,繼續練吧。

這幾個人,平日裏練著練著練不動了,就會來找黎昕和穆煥討論其中關竅,穆煥也耐心地解答,所有的技術要點沒有絲毫保留,可以說是傾囊相授。

與之對比,呂斯和王青山兩人在拋跳五周上就更不順了,兩人的能力畢竟不如國家隊員,要不是小雨的能力實在拖喬羽的後腿,喬羽又因為年紀大了也沒什麼上進心,呂斯和王青山根本沒資格挑戰他們。

論領悟力和技巧的運用,呂斯真的不如喬羽,就更別提軒轅華韻這樣的“天賦者”。

拋跳五周,練了五天,集訓時間都過半了,呂斯始終找不到訣竅,別說靠著王青山那一跳“借力打力”的拋出五周的高度,按照這個方法他們連三周的高度都拋不出來了。

距離“世界花滑大獎賽”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兩人也從焦急變得暴躁,訓練的時候時不時的就要吵上兩句。

他們李教練一看這樣不行,就找到於一曼“不恥下問”。

於一曼在技巧指導上講良心,自家隊員怎麼練的,她一點沒有保留的再一次告訴了李教練。但李教練卻說:“唉,理論上我是都明白了,但在指導的過程裏我卻看不見問題,也不知道怎麼指導他們才對,要不您

幫我看看?”

於一曼頓時變了一個臉:“不好意思啊,我也挺忙的,看我這次有兩組隊員要比賽呢,他們的問題也很多。”

就這麼給拒絕了。

李教練看不到問題,呂斯和王青山的訓練也進入了瓶頸,逐漸變得焦躁了起來。

這天下午,呂斯再一次拋飛王青山,一個勁兒沒用對,人沒丟出去,自己扭了腰,當時就跪在冰上起不來身了。

王青山和李教練急的不行,於一曼看見也顧不上擺譜態度,點了穆煥和喬羽的名字去把人扶起來。兩人一左一右將呂斯架出冰麵,但王青山疼的連坐都坐不住,最後是墊了件軍大衣躺在地上,直到榮曉急匆匆地趕過來。

榮曉是運動治療的碩士生,光臨床就幹了八年,年紀不大,但技術絕對不差,這種傷上手一摸就知道是嚴重的腰肌勞損,以及剛剛受力不均導致的腰肌挫傷。

“得養。”榮曉說,“臥,臥床休,休息。”

“什麼?”滿臉焦急的王青山卻如倒豆子般的說,“你說什麼啊?能不能說清楚點?你是結巴你當什麼醫生?說不清楚話你不知道別人會著急嗎?”

“喂!”黎昕不高興了,“聽不清楚理解還有問題嗎?人都躺下了,當然是起不來了,你急有什麼用?”

王青山像個炮仗,一點就著:“我跟你說話了?你是醫生啊?別以為國家隊員了不起,就可以隨意指責別人!你和我們熟嗎?你知道我們現在什麼心情嗎?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聽不清楚還不能多問一句嗎?”

黎昕氣得上前一步,就要叉腰開吵,榮曉一聲大吼:“好,好了!”

氣鼓鼓的開口阻止,但視線轉開的卻比誰都快,眼底藏不住的膽怯和自卑,統統都融在了他的專業裏:“最近不,不要訓練,靜臥,我用,用針治療,三個周,周期,就好。”

王青山卻目露懷疑:“你行不行啊?你多大了?你說話結巴怎麼考的醫學證?要不我們去外麵中醫館吧,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黎昕看了一眼明顯受到傷害的榮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