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一身的血腥味,這剛穿的新衣已經被染成了鮮紅!心中暗叫倒黴,這流年不利,第一天上班,不是遇見靈異事件,就是碰上殺人的,僅剩一點錢就花得差不多了,這叫哪門子事啊,從前所有經曆的事情加在一塊,恐怕也沒今天來得這麼稀奇古怪,他突然感覺這個本是熟悉的世界,越來越不真實起來,這還是自己所生活的那個世界麼?
模模糊糊中,一陣疲倦感襲上心來,扁擔的眼皮不能自抑的打起架來,不知不覺的靠在床邊睡著了。
當扁擔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肩部酸痛,模糊中自言自語了一句:“哎喲,咋這麼痛啊!”
“應該是淤紫了,過幾天就會沒事的,”一聲中氣十足的亮嗓門,突然在扁擔的耳旁想起。
扁擔猛的睜開雙眼,昨晚發生的事情迅速閃現在自己的腦海,扁擔突然站起巡視一下,發現自己救的那人正靠在門旁,兩眼放光的望著自己。
“這個,你,你醒了?”扁擔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他不太適應和陌生人打交道,可一講到醫學方麵的,就順暢了,“這些天你最好不要有大動作,尤其是劇烈的運動,否則會牽製傷口,必須得盡快敷藥。對,對了,因為昨晚整體傷口太匆忙,用得是紙灰,將來可能會留下淡黑色的刀痕的。”
“嗬嗬,看來你懂些醫術,我叫毒龍,”那人嘴巴發笑,臉部卻是絲毫沒有表情變化,“昨晚,謝謝你!你叫?”
“不,不用,我叫扁擔,昨晚正好上完班,準備回校的,沒想到——”,看著一臉煞氣的毒龍,扁擔心跳頓時加速,搖頭又搖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你是學生?不用緊張,我不會害你,你救了我,我毒龍會報答,”毒龍眼中出現少有的真誠,他毒龍雖然心狠手辣,但那是對道上的敵人,對朋友,那是最講義氣的,何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說著,毒龍走到扁擔身旁,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留著一個手機號碼:“這是我的號碼,有麻煩可以聯係我。”
扁擔忙搖頭,斷斷續續的說道:“不,不用,真的不用,隻是,當時,我剛好碰上。”
毒龍望著手足無措的扁擔,眉頭一皺,臉上的刀疤像是一隻爬動的蜈蚣一樣,微微抬了下手,示意他不用再說,突然命令式的口氣道:“我毒龍說到做到,你不用接受,隻要聽著就好!”
扁擔頓時被嚇得禁口不語,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一副鄰居家做錯事的娃娃一樣。
兩人之間出現短暫的寂靜,毒龍才冷淡的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扁擔本能的點了下頭,可他的腳步剛挪動了一半,就定住了,有些為難的望著毒龍,如果穿這身血紅的衣服出門,不被抓進公安局才怪呢!
毒龍看著扁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再看到那一身的血漬,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樣是不能出去”。
說著毒龍便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看了眼:“小刀,再弄套幹淨的衣服,比我小兩號。”
“等,等等,”扁擔突然抬頭望著毒龍,膽怯的插話道,“能,能不能拿身一樣的衣服?”
“嗯?”毒龍眉頭又是一拉,他臉上表達感情的地方除了眼睛與嘴巴,恐怕就屬這眉毛了,因為他的臉部肌肉絲毫沒有牽動。
扁擔隱隱能感覺到毒龍身上釋放出時有時無的威壓,他心中惡寒,可是話已經到嘴邊說出來了,再說,這件衣服是寢室兄弟們送給自己的,到時候自己怎麼跟他們解釋呢?說上麵粘了血,所以丟了?想到這裏,扁擔也就豁出去了。
“還,還有,我不要什麼報答,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錢的話,就還我這身衣服,再給我開房間的二十塊錢,就算兩清了,行嗎?”扁擔咬咬牙,終於說出了心裏話。看你這架勢,似乎很有錢,咱也不貪圖回報,這身衣服對自己來說,相當於兄弟之間的感情,這二十塊錢對別人來說可能不值一提,可現在他身上加起來也就一百多,這二十塊錢,天天吃醃菜饅頭,省著點用,能養自己好幾天的夥食呢!
那毒龍道上混的這些年,什麼人沒見過,可眼前這小子的行為卻是讓他哭笑不得,若不是臉部肌肉萎縮了,隻怕是表情會很豐富了。說實話,這兩個要求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可他多多少少也是一方老大,第一次有人敢當麵向自己提要求,談價錢,而且是這麼可笑的要求。
毒龍看著扁擔那一副膽怯,但理所當然的模樣,一時間忘了講話,良久,才‘嗬嗬’兩聲,對著電話說道:“抓一個李寧專賣店的老板,讓他拖一車時下的運動裝過來,就說老子要選衣服!嗯,多帶點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