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能不能陪我過生日?
“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我知道天天麵對我挺辛苦的。”顧從燃勾住鑰匙,“可以遇見喜歡的人挺幸運,他讓你開心就行。順便幫我跟唐隨道個歉,之前錯怪他了。”
都是些什麼狗屁不通的官方話,還真是越活越膽小了。
眼看許沉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顧從燃也明白自己的嘴囉嗦了點,可許沉河走錯路延長的相處時間於他來說根本不夠,他隻想再多爭取分秒。
車匙被許沉河攥緊了勾不下來,暗暗搶奪中顧從燃觸到了許沉河的手,不知從哪處生來的膽子,他鬆開鑰匙包住許沉河的手:“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把你當成了江畫的替身,讓你照著他的方式生活了兩年。很久以前我媽就說我肯定會後悔,現在回想,我媽看事比我通透得多。”
許沉河沒掙開,但是拳捏得很緊,許是在忍受情緒。熄火後車廂冷氣散去開始變得悶熱,顧從燃的掌心卻滾燙得要在許沉河的手背升起一叢篝火,火心當中是他幾年來最無畏最真誠的剖白:“我曾經混蛋地把你當成過江畫生命的延續,消耗著你對我的喜歡,留給你的全是傷痕。盡管你最厭惡我說對不起,我還是想給你道歉,因為除了道歉,我不知道你還能接受什麼。”
仿佛屬於自己的台詞一結束,代表結局的槍聲就會響起,顧從燃用手掌包住槍口,似乎這樣就能把子彈擋回去。
反正以後見不了麵了,再做最後一件壞事也無妨,往後許沉河要怎麼記恨他,也算是記住了他。
禁錮許沉河的手力道比剛才還大了點,顧從燃欠身上前,兜住許沉河的後腦勺,對著那雙唇親了上去。
車廂裏悶熱得要讓人窒息。顧從燃記不清他們上一次親吻是什麼時候了,然而搜不出回憶也無大礙,他很享受眼下許沉河並沒抵觸的過程。
像一場澆在許沉河身上的暴雨,顧從燃掠奪式的吻充滿了霸占欲,淋濕此刻還烙著他名字的城池。他的每一寸土地為他舒展著身體,他們因彼此痛苦,又因彼此而享受。
許沉河等顧從燃的坦白等了太久,可是好像還差一點。在選擇相信顧從燃之前,他還想顧從燃堅定點告訴他——
“唔!”腦子一空,許沉河的身子往後倒去,是這台車的主人熟絡又狡猾地放倒了座椅。情急下許沉河摟緊了顧從燃的脖子,隻聽鑰匙墜在地上的聲音,顧從燃撐在他上方,撬開他的唇齒勾住他的舌頭,與他交換著無味的唾沫。
鍍膜的窗玻璃外偶有行人路過,許沉河的手從顧從燃頸後滑下來,攥著他的衣服不安又刺激地進行這個綿長的吻。他悄悄給對方回應,唇瓣蠕動一下,被難得細致的顧從燃發現,故意停了所有動作來等他。
顧從燃給許沉河留了退路。
隻要許沉河把他推開,他就不逼迫了,最小的期盼被他搶奪而來,他能揣著這幾分鍾在夜夢裏幻想續集。
兩人的唇還貼在一起,雙方微小的動作都能感受到。許沉河垂著眼用舌尖舔了下顧從燃的上唇,後者心跳漏拍,續上的吻變得溫柔而纏綿。
時間過去多久已經無所謂了,顧從燃的時間都在許沉河身上,有時為他停留,有時為他奔流。
涼風習習的初秋,兩人在車廂內出了身熱汗,顧從燃依依不舍地放開許沉河,托著他的後頸把人扶起來:“你不是他的延續,你是我的開始。”
——和現在及此後的結束。
許沉河還輕喘著氣,他眼眶酸脹,等這一句話等了好久。顧從燃眼裏的他終於是把江畫剝離開來的,他得到的是一份沒有他人印記的、完完整整的愛。
“夠了。”他滿足道。
顧從燃卻仿佛聽到末日宣判,這件錯事他不打算道歉了,許沉河對他的恨意或許會更長久。
手從許沉河頸後抽出來,顧從燃俯身撿起車匙,按開車門率先踏出去:“我給你叫個快車吧。”
“為什麼?”許沉河坐在主駕上不肯下車,“我送你上去不行嗎?”
顧從燃端著副裝出來的平靜繼續演:“你這半個月來夠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去。”
“也不差那一時半刻……”
“行了,”顧從燃別過臉,“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你說得太多次了,我都能記住——”還想重述許沉河勸他離開的話,顧從燃被失去一切的頹喪掐緊了聲帶。
再交談下去恐怕又要糾纏,顧從燃甩甩手,車也不鎖了,轉過身提步往酒店裏而去。
傻子,許沉河暗罵一句,追下車在顧從燃身後隔著五六米大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