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謹言小聲的喚道,卻不敢轉頭看於喬。
於喬拉著她的手腕不放手,僵持了片刻,她才不得已轉過身來。
眼眶通紅,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淚水:“夫人,我知道您想勸我,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所以,我從來沒有敢奢求什麼,哪怕僅僅是留在他身邊照顧他,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於喬看著她的眼睛:“那你們兩個相處這麼久,你可曾開心過?”
開心?
謹言心頭一澀,默然不語。
自從跟著月生離開了夫人和先生之後,她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好好的照顧月生少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輕易放棄。
因為夫人曾經跟她說過,堅持不一定會成功,但是不堅持,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始至終都不敢肖想什麼。
但是,那日,當他聽到過路的行人對西嶽國公主的描述之後,整個人都變的不淡定了。
曾經,就算是追查到他想要的線索時,也從未露出這般表情,那一刻,他像是瘋了一樣,用力扯住那個行人的衣領,一定要逼人家把事情說詳細。
他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尊敬愛護的夫人,竟然是西嶽國流落在外的公主,如今不僅回到了西嶽國,更是被皇上到處追殺。
得知夫人有處境危機的那一刻,他放棄近在眼前的大好機會,改道來了西嶽。#@$&
她一直都知道,月生對夫人的情感非同尋常。
所以,她自始至終從來不敢有任何怨言。
於喬看著她這般落寞的模樣,心疼不已:“我知道,你對月生一往情深,他為人處世是冷了一點,不過,你要相信我,他對你絕非毫無情分,否則,就算你跪在地上磕破腦袋,他也不會同意讓你一路跟著的。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輕言放棄。”
真的是這樣嗎?
謹言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夫人您先好好休息,我這就去給您熬藥。”%&(&
說了這麼多話,於喬也累了。
點點頭,讓謹言離開,自己也在床上躺了下來。
許是剛才睡了一覺的緣故,明明累的很,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一方麵擔憂倚翠的安危,另一方麵,始終想不明白最後這波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
倚翠帶來的黑衣人雖然也招招致命,卻針對的從來就不是她,但是後麵出現的這些黑衣人,明顯就是衝著她和方長卿來的。
既然排除了於黎的可能性,那現在唯一的幕後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來自於大魏。
於喬正在冥思苦想,“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長身玉立的男人披著月光,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你怎麼樣?現在可有感覺身體哪裏不舒服的地方?”方長卿摸了摸茶壺,感覺溫度適宜,才倒了杯茶遞給於喬。
看見茶水,於喬才感覺到口幹舌燥,接過來,“咕咚咕咚”仰脖灌了下去。
幹燥瞬間被壓製了下來,人也一下子精神起來:“你手下的人可有找到倚翠?她現在有沒有受傷?”
方長卿臉色一沉,把空杯子抽走:“你現在自顧尚且不暇,居然還有心情擔心別人?”
於喬幹巴巴一笑:“我這情況你也都知道了,找不到藥引之前,身體隻會一天不如一天,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關心一下身邊人的情況。更何況,她是為了給我們製造生機,才不得以拖住那些刺客,我關心她,也是理所當然。”
“你好心救她,她卻在暗地裏想著怎麼害你。是不是非要被她害死,你才會長記性?”
於喬一下子就知道,他說的是倚翠安排黑衣人,想要阻止她離開西嶽國的事情。
“她還沒有那麼狠的心。倚翠身上本來就有傷,還沒有完全恢複好,今天又遇見了刺客,她這番拚命,我擔心她身上的傷口影響她逃命。”
說著,於喬撒嬌似的握住方長卿的手腕,輕輕的搖了搖。
“你就看在她這次拚命救我的份上,原諒她一次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嬌軟的語氣,再配上她眼巴巴的小表情,對於方長卿來說,就像是貓爪撓心一般,毫無抵抗力。
幾乎是下一秒,就在於喬的麵前,“敗下陣”來。
“放心吧,我派出去的人已經把倚翠給待回來了。”
“真的?”
於喬眼睛一亮:“那她可有受傷?身上的舊傷可有裂開?”
方長卿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放心吧,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