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誤會了,是奴婢不放心,怕小主遇到危險。若是有奴婢在,起碼還能擋上一兩劍。”
“所以是有人要害我?”於喬挑眉,“你們的皇帝嗎?”
倚翠歎了口氣:“不瞞小主,這些年來,皇上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小主,表麵上說是希望能接小主回來,但我們都知道,皇上是想殺了小主。”
“怕我奪他的位置?”於喬歎了口氣,坐下倒了口熱茶,濃煙嫋嫋,遮蓋住她清秀的眉眼,“這算不算是飛來橫禍?”
倚翠擺手:“小主哪裏的話,這本就是小主的使命,小主就應該是黃袍加身,真命天女才是。”
“什麼真命天女,若是真命天女,我能在那個山溝溝裏待這麼多年?”於喬抿了抿唇,“何況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既不能領兵作戰,手下也沒有兵可以為我所用,你是讓我孤身一人闖入皇宮找死嗎?”
“小主放心,奴婢和葉天師早有安排。”倚翠俯身,“葉大人手下有不少精兵強將,皆是先皇後留下的,除此之外,還有這些年奴婢在宮中安排的人,雖不是什麼將士,但也是皇上身邊的,隻要我們裏應外合,定然能一舉攻破皇城!”
“你想得太簡單了。”於喬搖搖頭,“姑姑不如先去打探一下,看看這些人當中,有多少還是忠於姑姑的吧。”
倚翠一怔:“姑娘何出此言?”
於喬放下茶杯,眉眼疏淡:“我且問姑姑,可知這世間什麼最容易變?”
倚翠沉默了一會:“人心。”
於喬眸中染上幾分笑意:“姑姑所言極是,當年姑姑聖寵在握,當然有一堆人追隨姑姑,可如今姑姑已經離開皇宮,當今天子才是真正手握實權之人,若是有識時務的,隻怕此刻早已追隨皇上去了。”
“可這些人都是皇後娘娘的舊部!有一些,我還曾救過他們性命!”
於喬搖搖頭:“姑姑,你在宮裏待得時間比我長,難道還不明白,這宮中最要緊的是什麼嗎?是利益,是活命。他們不過是些下人,想要活命,就得靠著最有背景的那一方。”#@$&
一番話說得倚翠沉默了。
良久,她才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於喬沒有動彈,看著倚翠走遠,才站起身,推開窗戶看著外麵暗下來的天色。
天邊的雲交錯深淺,壓得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盯著半晌,於喬才轉身去打開包裹,拿出裏麵的紙筆,坐在桌前寫信。%&(&
也不知道此刻,方長卿他們在做什麼呢?
……
她做夢都想不到,方長卿這段時間遭遇了什麼。
在下人通報,說徐鳳嬌他們來的時候,方長卿近乎於是狂喜的。
雖然他一時沒有想到,自己沒去接他們,他們怎麼就來了,但對於於喬的思念,幾乎要把他所有的理智衝破。
他當時還在宮裏,告別了離妃就匆匆回家,一入家門,就看見了兩個孩子朝著他走來。
數日不見,他們又長高了一些,幺兒更沉穩了,衝著方長卿一拱手:“言川見過爹。”
文兒也行了行禮。
徐鳳嬌走到他麵前,握住他的雙臂上下打量著:“好,沒事就好!”
方眉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滿臉冷意的嗑著瓜子。
方長卿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於喬,不禁問道:“阿喬呢?”
“阿喬?”徐鳳嬌一頭霧水,“阿喬是誰?”
“於喬。”方長卿說了才想到徐鳳嬌還不知道於喬改名字的事情,“是二丫,她改了名字。”
“好端端的改什麼名字啊!”徐鳳嬌冷哼一聲,“她沒來!”
“為什麼?”方長卿的心驀的沉了下去,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能為什麼啊,人家才不願意跟著你出生入死呢,把我們這些老弱病殘給丟下,自個兒享富去了唄!”
方眉在一邊說風涼話。
方長卿眉目頓時變得冷冽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雙眸冷若刀鋒,看的方眉一個激靈:“你,你瞪我幹什麼,又不是我不讓她來,是她自個兒不來的!”
“她去哪裏了?”
“她說去什麼,什麼西嶽了。”方眉絞盡腦汁的想,“反正就是跟著那個叫倚翠還有葉歡的走了!”
倚翠,葉歡?
前麵的名字很陌生,但葉歡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方長卿眉目一凜。
為什麼葉歡會出現在那裏,於喬又為什麼要跟葉歡走?
“爹爹。”文兒突然拽了下他的衣角,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這是娘給你的,說你看了就都明白了。”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安,縮了縮脖子,幺兒拉住她:“別擔心,娘會沒事的。”
方長卿看著那火漆封口的信,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他深吸了口氣,終於接過了信,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