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小東西好像沒有反映,因為是趴在水坑裏的,所以雪白的皮毛被水浸濕,隻留著個頭,有氣無力地耷拉在一邊,黑色沾滿了雙眼,半垂的眼睫讓它看起來十分虛弱。
許久過後,她歎了一聲。“還真是個妖怪啊!”
承淺可以認定這個東西就是剛才那個要死不活的人類,可能是因為太虛弱,化成了原型。
靜默地看了許久,發現那隻不知稱呼為什麼動物的小東西眼睛努力地看著她,好像在向她求救。
她蹙眉,心想這東西化成人形的時候沒什麼攻擊能力,變成了動物就更應該沒那個能力了,隻不過,農夫與蛇的故事承淺還是懂得,她不敢輕舉妄動,就怕這家夥回頭咬她一口。這是她的房間,房間亂成一團,還需要收拾一下。
刀片在承淺的手指上閃著寒光,那雙黑嗔嗔的眼睛好像能讓她平複自己跌撞起伏的心一般。漸漸地,她把刀片收了回來,開始問這東西話。“你是什麼動物?”她問。
它的皮毛很像雪狐狸的皮毛,眼睛黑的跟珍珠一樣,一雙毛絨絨的耳朵很是可愛,鼻子幹巴巴的,一看就是生病了,而那雙爪子到是有很厚的肉墊,隻看起來就會覺得舒服。在它麵前蹲下身,承淺試探著用手去撥弄撥弄它。
它渾身抖動起來,似乎是在害怕。
見它真的沒反抗能力,承淺拎著它後脖子的那塊皮,把它提了起來。
看著毛絨絨的身體應該不瘦,可整整提在手裏卻沒什麼份量,可能是毛比較厚的原因。
也許是被她拎著有些疼,小東西哼了一聲,但當它看到麵前的女人怒目相對之後,就很識相地閉了嘴。
“這是什麼品種呢?狐狸的一種嗎?”她不解地問著。
與其說外型,到覺得他跟狐狸有那麼點像似之處,但隻是在身材上,五官上又不像。
他才不是狐狸,他是夢貘,夢貘!琢玉本就難受的身子被她拎起來,更加不愉快,狐族人妖豔媚人,眸中暗藏狡詐,怎麼可能與上古神獸夢貘同為一族?這對於琢玉來說是奇恥大辱。清楚地記得,墜落前那個名叫楊來的蒼梧弟子說要送他到水神殿找步秋塵的,現在出現的麵孔竟然是承淺,這不能不讓人生疑。
“小東西,你把我的房頂砸壞了。”她一手拎著它,手指指著破了一個大洞的房頂,然後又踢了一腳一滴的翠玉葫蘆的碎片。“這地也被你砸了個坑,你說怎麼辦吧?”她有點得意地問,甚至知道這小東西不會說話,欺負它一般。
承淺是有意這麼做的,因為她知道,像這種受傷後太過脆弱而露出原形的動物身體恢複後還會變成人形,她依稀記得,那個趴在水裏的少年纖弱的背影,她有點喜歡那個背影,僅僅是喜歡背影。
隻是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她與它對視一會後,水袖一甩,桌上有了筆墨紙硯。
她拎著它走到桌前,提筆蘸墨,寫了一些字。
琢玉一看,氣的直翻白眼。
‘像狐狸的白毛怪物一隻,與承淺,現名承乾簽訂賣身合約,賣身期間承淺為主,像狐狸的白毛怪物為奴,時間永久,即刻生效。’
朱砂印尼擺放在一旁,承淺打開蓋子,自己的拇指先沾了印尼在合約上按了手印,然後又拿著它毛絨絨的爪子,按在按泥上,肉墊似的爪子沾滿了朱砂印尼之後,也按在了剛才那張紙上。
這一舉動換來的是它努力的掙紮,幾乎要晃出她的手一般,急的隻在她的手裏打轉,期間發出的痛苦哼叫聲承淺的耳朵自動過濾掉,最後甩手變出一個浴桶,把他扔到裏麵。
噗通一聲過後,濺出一些水,承淺看著滿地狼藉,心想該如何收拾時,那小東西已經在溫熱的水裏撲騰起來了。
看樣子是在遊泳,其實是在求生,它夥不會遊泳...
不會也得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隻能這樣。
它被承淺撈出來時已經嗆了不少水,而且小鼻子裏還直打噴嚏,她拿著吸水的布巾擦他身上的水,房間裏已經被她收拾的幹幹淨淨。
習慣性地自己抖動著毛甩水,幹的也很快。
它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氣,承淺覺得有些疲了,畢竟她今天是忙活了大半天,救了瀟瀟又折騰了這個小東西,然而當她突然想起還有楊來時,她已經摟著它睡著了。
算了,明天再管楊來吧,她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