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已經被她咬破,整張小臉緊繃著,唯獨眉心蹙緊,仿佛在隱忍著什麼。
步秋塵心痛難忍,一手扶著她的額頭,冷寒浸濕了他的掌心,他把自己的仙力輸入到她的身體裏,遊走於她的全身。
那種很清涼的感覺慢慢地爬上心頭,似乎心被一點點被冷藏了,也沒那麼痛了。
唇瓣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有濕軟的東西在慢慢地攪拌著她的舌頭。
好困...
承淺覺得好困。
口中濕軟的東西像是一劑催眠藥,讓她慢慢犯困,然後原本努力閉著的眼漸漸放鬆,改為輕闔。
她緊閉著眼是因為她不想看那個人,那個穿著玄色衣服,紅色的帛帶穿過黑發,綁在額間的人,那雙如紅寶石一樣璀璨的眼睛好像有毒,刺瞎她的雙目,無法自持的痛。
漸漸地,她睡著了,就在步秋塵的懷裏。
沒送她去他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了步秋塵住的這裏。從今以後,她要盯著她,不讓她再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還有鬼權,他必須離開蒼梧山,因為承淺害怕見到他,一看到他,她的心會痛。
步秋塵的氣息清楚地感覺到她心髒劇烈的緊縮,若非他及時趕到,會不會沒命了?步秋塵看著已經躺在床上,睡的安然的承淺,不由地覺得後怕。
“秋塵,他是承淺,對嗎?”這樣一個聲音傳進步秋塵耳中。
他猛地回頭,發現鬼權正站在不遠處,血殘刀上鑲嵌的紅寶石熠熠生輝,如同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像是看到了希望,異常明亮。
步秋塵冷笑。“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別癡心妄想她還會多看你一眼。”
有些話不方便在這裏說,於是他出了門,走的稍微遠一點才停下來,如他所想,鬼權一直跟在他後麵。
步秋塵懶得看鬼權的神情,他傷她傷的還不夠嗎?還要再繼續折磨她嗎?
“忘了吧,她忘了你,你也該忘了她才是。”步秋塵感歎著。
“她要擁有九世記憶輪回的,你給她吃了什麼?從前的一切她全都忘記了嗎?你這樣曆天劫時會加重天雷的,你瘋了?!”
那一刻,步秋塵神傷的表情印在鬼權眼中。“是,我是瘋了。”步秋塵狠狠地瞪著他。“從你一刀刺入她心頭的那天起我就瘋了!”
嗤笑聲傳入鬼權耳膜,步秋塵那張嫵媚的如女人的臉上盡是嘲笑,仿佛笑盡了世間百態。“她輪回九世,我用自己的一生去陪著她。嗬嗬,你以為我經常閉關是因為什麼?我為的就是能時常變作一些與她生活中無關的人,隻求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好。我幫她,我幫她找那所謂的蜜桃,但我沒告訴她我就是她要找的蜜桃之一!那是因為我希望做她最後一個男人!”
“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嗎?因為她的身體裏也擁有著我的仙氣!”步秋塵笑了,笑的有些癲狂,有幾分得意在裏麵。
那一刻,鬼權腦中全亂了,眼前隻剩下步秋塵癲狂的笑聲,以及那充滿嘲笑的臉。
“我就是要與她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師徒又怎樣?當年女媧大神不也是與自己的哥哥伏羲交尾麼?相比之下,師徒又算什麼呢?仙界法紀上可沒說師徒不可相戀,你不用擔心。”
鬼權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他實在是需要時間好好地把這些事順一順,好好想想。
承淺方才的模樣全是因為見了鬼權而造成的,所以步秋塵有些怕了,於是他放下語氣對鬼權道:“鬼權,這一世她與你無緣無份,如果你喜歡留在蒼梧山,大可以住在這裏,不必擔心雪橋上神的窮追不舍,更不用擔心肖唯千方百計的追殺。隻要你別再見她,別再見她...”
那樣的聲音很卑微,鬼權第一次看到如此驕傲的步秋塵會把自己的姿態放的這麼低,原因是因為承淺,因為他的徒弟。
“忘記她我做不到。”鬼權停了聲音,慢慢看向步秋塵。“秋塵,你對她的這種感情,可以稱作凡人間的‘愛’嗎?”
步秋塵苦笑搖頭。“那不是愛,而千萬年的守護與追隨,我不知愛為何物體,我隻知道,我要一直看著她,她笑,我便笑,她哭,我便哄著她開心,她在我心裏,比我自己還重要。”
鬼權愣了半晌,許久後才點點頭。
“如果時間隻停留在一千年以前...”他的話隻停留在著,沒再說下去。
是啊,如果時間隻停留在一千年以前。
可時間就是這麼殘酷,現在是一千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