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阿梧被夜傳進宮,罰跪藏書閣的事便穿了個開。
薑仲悅急得不行,一大早就去拍薑瑞生的房門。
“爹,爹,你快起來。”
門被拍得震天響,薑瑞生這幾日實在累得慌,打開門時眼睛下麵都還有些青黑。
“祖宗你這是要做什麼?”
薑瑞生極其無奈,夫人一個人撒手人寰,給他留下了兩個祖宗,尤其這位,看到她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辰玥,她被罰跪藏書閣了,聖上說藏書閣一日不開她就得跪在那裏不起來。”
薑仲悅手舞足蹈地把話說明白了,卻看見薑瑞生一臉雲淡風輕的。
“那不挺好嗎?”
“好什麼啊,那要是一輩子不開門呢?辰玥豈不是要跪在哪裏跪到死?”薑仲悅聽她爹這麼一說,更著急了。
“藏書閣那老頭幾歲,她幾歲,難道還熬不過嗎?”
薑瑞生抬手拍了她的頭,連翻了幾個白眼,“行了行了我得去上朝去了,你抓緊練刀,學什麼狗屁的規矩就不要去了。”
薑仲悅還是有些著急,“那你上朝跟聖上說說,輕饒些好不好。”
“祖宗啊,毆打寵妃,聖上沒打她幾大板子算是不錯了。而且你看看,依家沒一個說話的,你幹著急也沒啥用。”
薑瑞生停下步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不過這丫頭我倒是喜歡,說打就打,頗有老夫當年的氣魄。”
薑仲悅見自家爹是沒用了,也不同他繼續說,忙騎馬出了府門往依家趕,打馬過街,薑仲悅急得差點就撞上了迎麵而來的馬車。
避開後才要開口道歉,才發現是來找她的蘇姝。
“仲悅你這是要去哪裏?我正要找你呢。”蘇姝聽得侍女說是薑仲悅,忙叫停了車,提著羅裙就下了馬車。
“我爹說不通,我去依家看看。”薑仲悅臉上頗為著急,連馬都沒下。
“我也同爹爹說了,爹爹也說隻能等了。”
蘇姝攔住了她,“還是別去了,眼下依家沒人做些表示,便是去了也是沒用的,說不定連大門都進不去。”
薑仲悅覺得有些道理,卻還是道,“進不進得去再說,去看看總是好的,也不能就讓辰玥跪在哪裏跪一輩子。”
“我不同你說了,我得趕緊去了。”
薑仲悅說完便打馬走了,蘇姝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小姐還是莫要著急了,玥小姐畢竟是依子蕭長老的女兒,聖上不會將她怎麼樣的。”飛鳶扶住她,輕聲道。
蘇姝點了點頭,由著飛鳶扶著她上了馬車。
眼下自己是背著母親偷偷跑出來的,昨天她還要站出來求情,母親一把拉住了她,她實在是無法多說些什麼。
如今一大早去問了父親,父親也隻是告訴她一切都是徒勞。
依家的事,誰又敢插手呢。
正如蘇姝所說,薑仲悅連依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依莫笑身邊的依丞將她攔住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薑小姐不必擔心,大長老已經知曉此事,小姐定然不會有什麼事。”
薑仲悅聽得大長老知曉此事,心裏稍微有了些底。
本還要開口再問些,看得依丞一臉不願多說的樣子,卻還是打住了。
依家人大多冷酷,不近人情。
這是薑仲悅聽說的,如今看來,還是有些道理在裏麵的。
如今就隻能等了,藏書閣那個老頭脾氣古怪,說不定待會兒就把門給阿梧開了也說不定。
薑仲悅如是想著,心裏倒是平靜下來不少。
又說淑妃一大早就把寢宮鬧了個雞犬不寧,被打的嘴巴雖然已經消腫,說話間卻還是隱隱作痛。
南華央趕了去,卻被罵得隻敢在寢殿門口進退兩難。
“隻讓跪著?”淑妃一手砸了個上好的圓肚花瓶,“皇上就這反應?怎麼沒下令把她直接賜死!”
宮人全都把頭埋的低低的,生怕被拖出來當了出氣筒。
南華央看著碎在腳邊的花瓶,心裏不免有些害怕。
“母妃,隻要藏書閣一日不開門,依辰玥就起不來。。”南華央大著膽子伸出了一個頭,顫顫微微地說道。
淑妃怒氣衝衝地走到了門口,看著南華央,“那門開了以後呢?是不是她又能活蹦亂跳,我受的這些屈辱又算什麼?昨日那麼多人在場,我這個淑妃的臉該往哪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