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隻覺得歲月無情,傷人得緊。
她難受得想要掙紮著露出水麵,肺中如同要炸了一般。她奮力地掙紮著,卻在片刻後眼前一黑,逐漸下沉。
落宸閣本該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如今卻是一片肅殺景象。一群白衣劍士將一群黑衣男子團團圍住。
那群黑衣男子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絲毫沒有身為俘虜的自覺。
“你們大宗主已經死了!”黑衣人朝後看去,隻見一個荼白錦衣的臉生男子款款走來,“兩批人,還有萬山樓老巢,一個不剩。”
黑衣人聽說大宗主死訊,雖說是震驚不已,麵上卻仍有些慶幸,“萬山樓派出了三批人,你們死定了。”
“老閣主,西北水路飄來不少竹筏和屍體。”
顧逢霖和荼白錦衣男子皆是眉頭一蹙。兩人忙趕往渡口,隻見許多竹筏,竹筏上不少屍體,有些甚至還流著血。
荼白錦衣男子看了看,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跳上了竹筏。
“小心有詐。”顧逢霖忙叫人上前。
男子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不必上前,他蹲了下來,在一片血汙中撿起一半斷鐲,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就著海水洗了洗。
鐲子露出了原來的顏色,男子一驚,斷鐲又重新掉進了血汙之中。他驚慌失措地在竹筏上找了找,在看到斷鐲另一半的時候,他幾乎快站不穩。
顧逢霖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什麼東西?”
男子沒有說話,顫抖著將那斷鐲撿了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
“快,找找,這竹筏上有沒有阿梧。”他的聲音顫抖著,手也止不住的顫抖著。
顧逢霖一驚,“丫頭來了?她不是跟長恨月去爾雅雪域了嗎?”
“閣主。”一人從後方跑來,手機還那這個用紅綢裹住的物什。
荼白錦衣的男子趕忙上前,將拿物什一把拿過。紅綢掀開,顧逢霖都是一震,“花醉!”
男子雙目通紅,“快,快找,整個海域,快派人找。”
男子身上全是血汙,手裏緊緊握住的斷鐲將他的手劃開,流下血來。
“那丫頭回來了?還把劍留下來?”顧逢霖看著男子的樣子,也著急了起來,“完了完了,死了那麼多人,要是長恨月在還好,如今怕是她一個人回來的。”
男子將斷鐲收在了懷中,“她一定還活著,肯定是萬山樓的人偷了她的劍和她的鐲子。”
“快,備船,我要去爾雅雪域找他們。”男子有些手足無措,就著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將花醉拿了,連著他的佩劍一起。
“顧逐你冷靜一點!”顧逢霖仰頭看了看天。
男子渾身一震,四圍的人都愣了,這個麵生之人如何又是顧逐了。
“青山君和趙嫣然還在等著你的消息,你先去把事情處理好。”顧逢霖覺得阿梧定然是遭遇不測了,“我派人去找阿梧,你把易容撤了。”
顧逐從懷中掏出藥吃下,四圍的人看著他從一個年生之人變成了顧逐。有些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易容。
這易容及其巧妙,靈術和藥物一齊,不用人皮麵具,可以說是毫無破綻。
“就算阿梧不在了,你也是落宸閣少主,給我振作起來。”顧逢霖厲聲道。
“阿梧要是不在了,我是誰又有什麼關係。”顧逐紅著眼睛說了一句,轉身將竹筏上的人踢了下去,自己運功一去不返。
“找幾個人跟上去。”顧逢霖怕他做傻事,忙道。
“閣主。”身著喜服的青山君忙趕來,“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一看穿喜服的人又變成了青山君,隻覺得更加疑惑了。
“阿梧回來了,應該是看到你和趙小姐拜堂成親,留下花醉就走了。眼下又在這竹筏上找到了她的鐲子,應該是……”
後麵的話不用顧逢霖說出來,青山君便懂了。
“阿梧姑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青山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必顧逐也是知道的,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一隻找了三日,顧逐終於倒下來。原來派出去的人趕回來一個,告訴他隻有長恨月一人去了爾雅雪域。
顧逐將自己關在房子裏,飯也不吃,藥也不喝。顧逢霖看著心疼,卻無可奈何。
“阿梧肯定也不希望你自己糟踐自己。顧逐,你好歹喝藥。”顧逢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說不定她被誰救了,你好起來自己去找,在這裏傷心算什麼事。”
門被從裏麵打開,顧逐麵色慘白,毫無生機,雙目紅腫,“拿藥來。”
顧逢霖鬆了一口氣,心裏卻酸澀起來。雖說是自欺欺人,卻好過行屍走肉般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