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應他。
“冠禮結束之後,隻要我解決了萬山樓,爺爺就答應我和你一起浪跡天涯。”顧逐說這話是,心裏沒由來得緊張了,“我心悅你,你初來落宸閣的時候,才五歲,粉雕玉琢的,好看得晃人眼。”
顧逐頓了頓,仔細聽了聽床上人的呼吸聲沒有變化才敢繼續說下去,“後來再見你,隻覺得你極有意思,再到後來,我就覺得我沒救了。”
窗外的風輕輕地吹著,也如同吹在顧逐的心頭,柔柔的。
“讓你作落宸閣的女主人,你肯定不好受,我也不該將你就束縛在這一方天地。”顧逐笑了笑,看著窗外的月亮,似乎是陷入了無限的遐想,“我同你走,把我爹娘叫回來,趁他們還年輕,再培養一個繼承人應該還來得及。”
“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顧逐沒忍住,伸手撫上了被子裏人的臉,頓時驚起,待他欲要看清被子裏的人是誰時,門被輕輕打開。顧逐一個閃身,躲在了屏風後麵。
阿梧歎了口氣,將燈點了起來,坐在桌子上看著茶壺發起呆。她還有些想不通,依莫笑為何要大費周章就為了帶她回去,庶係裏選一個冒充一下不是更加簡單。
她覺得依莫笑還有事瞞著她,可她想不出來哪裏她沒留意到。當年她意外闖入長生穀之後依莫笑就著急上火地教她東西,如今看來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培養自己作依家的擋箭牌了。
她看著桌上的玄衣,想起來明日便是顧逐的冠禮了。明日之後顧逐便是大人了,就可以談婚論嫁了。她撫上那身衣服,思緒良多。
長恨月無疑要北上去爾雅雪域,自己是跟著去還是賴在落宸閣和顧逐在一起呢?顧逐及冠後肯定要接管落宸閣,她賴在這裏似乎又礙手礙腳的。
“唉。”阿梧又歎了一口氣,隻覺得煩人。
顧逐聽她從進屋之後歎了兩聲,心下好奇她在歎些什麼。隻是如果此時自己出去,豈不把人嚇一跳。
阿梧想了半天想得困了,起身走到床邊,鞠了一躬,“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不是有意的。”
打暈梨頌實在是下下策,她也不願意梨頌還去麻煩顧逐再給他添亂。顧逐對自己極好,平日裏長恨月不在,也不避嫌,就像……哥哥對妹妹那樣。
阿梧覺得更煩了,她煩躁的揉了揉腦袋,心裏有些窩火。
將梨頌背了起來,她自言自語道,“我也困了,你也回去吧,給我騰個地。”說著就背著梨頌出門去了。
顧逐趁機從房間裏出來,一躍上了房頂。
阿梧將人安置好,又自己端了水洗漱。整理好後躺倒了床上,反而睡意全無。她輾轉反側了良久,終於忍不住長號一聲,幹脆到院子裏練起劍來。
顧逐一直在房頂看著她,看著她練劍,想起當初指導她時,她就在自己懷裏,動輒間她的發絲和自己的絞在一起,纏綿得仿佛此生都不會分開。
劍氣卷起一地棠梨花,逐漸迷住了阿梧的眼睛,她又想起顧逐來。時至今日,她仍然記得當年的學藝不精時亂跑到桐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被人追著打得事。
當時的惡霸橫行桐鎮,阿梧一時大意,竟不知他有幾下子,敵不過阿梧後叫來一幫人。
那個時候阿梧還沒有學到獨當一麵的時候,眼看著就要被抓住。顧逐那個時候恰巧路過,阿梧隻聽得鏘鏘幾聲,那些人全都趴在地上哀嚎了。
阿梧抱著頭,抬眼看去,他眉眼帶笑看著她,一聲荼白錦衣,驚為天人。
“阿梧啊,你沒事兒吧。”將劍收入鞘中,一隻手向她伸了出來。
她當時隻覺得羞愧難當,學人家耍劍被人追著打。如今正主出來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廢材。
她沒敢伸手,抓了劍就跑了。再後來,顧逐親自指導她。她看著顧逐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心猿意馬。像書裏麵寫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阿梧不自覺笑了起來,看著漫天的飄散的棠梨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