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就在戒律堂前麵,當著你們殷家老祖宗的麵,把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清算幹淨,好好立一立規矩。”
戒律堂的位置就在殷家祖宗祠堂對麵,林青痕站著的位置,能看到祠堂的大門,有些破敗,但依稀可見當時巍峨。
“第一件,我問問在前頭跪著的大家,希望能有人給我老實回答。”
“殷九霄脖子下方的那道燙傷,現在還留著疤,當時是誰弄得?”
“若是供不出來,我看就大家一起罰吧。反正今日我有的是時間,就怕大家熬不住。”
“所以通通都老實一點,我問什麼,你們答什麼。”
林青痕不知道先前殷九霄到底遭遇了多少事情,殷九霄本人怕是也記不清了,但這些人會告訴他的。
強壓麵前,沒有什麼堅不可摧的聯盟,遲早供得出來。
況且這些小輩又還年輕,林青痕嫌他們說的慢,連殷九霄院子裏那兩個不專心的守衛都拖出來了,一起壓著跪著,教訓了個徹徹底底。
林青痕當時選擇煉藥師協會合作,還有一個挺重要的原因。
有一位供奉的靈髓是鞭子,鞭尾有倒刺,靈師的恢複能力都能強,但是疼痛感是不會減弱的,那位供奉的鞭子就特別好用。
一鞭甩下去,疼痛由脊骨傳到全身,血肉模糊,哼都哼不出來。
幾鞭子下去,這場子裏所有人用看魔鬼一樣的眼神在看林青痕。
他確實答應了殷橫斜不會傷他們性命,靈師的天賦也沒有那麼被容易損害。
煉藥師協會那幾位供奉簽了盟誓,今天就得聽他的,暗戳戳多做什麼都算是違約。
於是林青痕淡淡一聲,那鞭子抽下來,剮掉一片血肉,即使有人磕頭求饒也不聽,直到弄到他滿意為止。
這場突如其來的清算叫所有人噤若寒蟬。
林青痕看起來像是真的瘋了,他好像不計後果的在這麼做,一開始還有人盤算著要報複,但到後麵,嚇得連一點其他心思都沒有了。
林青痕身邊有天階高手,煉藥師協會這幾個人這麼聽他的話,家主都不敢多說什麼。
在戒律堂門前受刑的不止一開始這十來個,隨著供訴,被拖出來的人更多,跪了那麼幾十來個人。
殷橫斜看著,聽著,聽那些人曾經是怎麼欺負九霄,又有多少事情自己不知道。
他心裏難受,卻又見下麵鮮血淋漓,流淌著連地磚的樣子都要看不清了,雖然他知道這很多是皮肉傷,但弄成這個樣子,不休養個一年半載的,恐怕好不了。
他去扯林青痕,低聲道:“青痕,青痕,差不多了吧,殷家、殷家已經這樣了,我……”
他不自覺地對一個小輩用上了祈求的語氣。
林青痕轉過頭來看著他。
他已經揍人揍得差不多,所謂殷九霄的仇,一樁樁一件件攤開給大家看,告訴殷家所有人他師出有名,但在場之人幾乎都覺得他因為一時意氣瘋了,包括殷橫斜。
直到現在,他才看清楚,林青痕的眼神一直是平靜又理智的。
“殷橫斜,你以為我是純粹在撒氣嗎?你以為我僅僅在報自己和九霄受氣的私仇嗎?你就這麼點眼力見嗎?”
林青痕告訴他:“殷家,甚至整個淚城,問題實在太多了,是你無能,沉屙舊疾,久病不醫。倘若不挖骨療毒,痛而後定,重立規矩,殷家再也不會有重整旗鼓的一天,聽到了嗎?”
殷容羽他們幾個小輩,算什麼東西?
林青痕今天根本不是衝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