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間舟瞬時倒地,山路陡坡,一人一狼不斷翻滾往下,狼爪已經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一人一狼對峙著,沒有誰敢輕舉妄動。
顧間舟眼眸泛紅,左手幾乎將弩機攥出一個印子來。
“嘶——”
領口處的衣服已經被扒開,露出大半個胸膛,他再也等不及,右手翻轉出弩機,狠狠刺入狼的脖頸處。
一道傷痕在狼頭上出現,可他自己也被波及,頭狼直接咬住弩機,犬齒交錯,嘎巴幾聲,竟然直接將機關給咬破了。
“糟!”
顧間舟失去保命的武器,立時掙紮了起來,可狼的腥臭喘息近在眼前,他狠狠閉了閉眼,正打算叫身後的墨聽霜先逃,卻不想,那隻狼單側灰藍色眼睛卻盯著他胸口處,一動不動。
電光火石之間,還沒等顧間舟伸腳去踹,那隻狼卻懶懶散散的抬起爪子,警告似的看向守在一旁的墨聽霜。
仿佛是讓她別亂動彈。
這狼難道成精了不成?
墨聽霜如臨大敵,可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頭狼帶著滿身傷痕,對月狂嚎一聲。
嚇得墨聽霜立刻握緊了手中的木棍,可嚎叫完頭狼的目光隻是在兩人身上遊離幾秒,又低頭嗅了嗅顧間舟,才拖著一身傷痕,竟然朝著自己走過來了。
正當墨聽霜哆哆嗦嗦,舉起棍子的時候,頭狼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粗氣,隨即在墨聽霜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慢悠悠的走了。
“這,就走了……”
墨聽霜頭發已經跑散開了,停在原地,輕輕喘氣,隨即慢慢挪動著步子,站到顧間舟身旁。
萬幸的是,她沒受傷,可狼狽樣好不到哪裏去。
顧間舟見她小腿一直打顫,心下一軟。
“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肩膀有些傷。”顧間舟搖搖頭,將自己衣襟整理好。
墨聽霜趕緊扶住相公,戒備的看向身後,其餘幾隻狼在原地隻是打了幾個轉,時不時的瞥向他們,可最終,還是應和著頭狼的叫聲,緩緩離去。
顧間舟提起的一顆心,緩緩沉下去。
“走!”
兩人拉住手,腳下不停,一直看到村口處鮮明的旗幟,全身才猛地一鬆,墨聽霜身上,幾乎被冷汗濕透了,顧間舟見她發絲黏在臉上,伸手撫去。
墨聽霜愣神了一秒,身子慢慢發軟,才緩過勁來,就開始心疼自己的兔子,還有自家相公。
她想了一晚上的肉,現在全泡湯了!
這一切都怪鄒氏!大半夜的幹嘛要去埋棺材!
幹嘛讓她撞見!
損失的兔子也要如數算在她的嫁妝上,以後都得讓鄒氏還回來!
遠遠看見莊上的幾幢草房,她才扯了扯嘴角,看著身邊的顧間舟,有了真實感。
一晚上的白忙活,讓墨聽霜心情失落到了極點。
“我以後再給你打。”他寬慰她。
“不要,再遇到狼群,你怎麼辦?”
她懊惱,一根筋的強著。
可也隻是硬撐,顧間舟一愣,暗中歎了一聲,摸摸她蓬亂的頭發,給了根頭繩,讓她束好。
“別怕了,兔子一直都有,我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