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甜美歌聲的姑娘好心為她們畫了一張簡易地圖：乘28路車，到X路口，轉乘319到X站，再往前走兩百米右轉，就能看到了……
兩位年輕的女孩因這突來的喜悅而喜不勝收，尤其是陸依然，她的眼睛像兩彎月亮，長長的睫毛調皮地眨巴、眨巴：“豆豆，沒想找工作這麼容易，我真是白忙活。早知道可以用這種方法，我現在就已經工作十天，等安排好，我們去慶祝，為我找到工作的事情慶祝。”她樂此不疲，過去十幾日的疲憊早已銷聲匿跡。“晚上叫上你男朋友，好好慶祝我找到工作。”提到陳子俊，唐豆臉色微變，麵容僵硬，嘴唇動了動，隻是苦笑兩聲。
“豆豆，我終於找到工作，多高興的事情！”她的心樂開了花，忽略女友臉上的陰雲，第一份工資，我該為媽媽買一件‘尼子大衣’，你知道的，下雪天真冷，有了尼子大衣，就能抵禦寒冷，如果有多的話，再給爸爸買塊手表，我爸每次去集市，都摸不準時間，有時天還沒亮就起床，有幾次，趕到集市，集市上還一個人都沒有，又有時遲得不得了，等趕到集市，集市又已經結束……”
“你真孝順……”唐豆見女友如此開心，也眉開眼笑。
一路上說說笑笑。此時，陽光剛好從車窗外照到她們身上。
按地圖所繪方向，她們找到目的地，一家綜合性門診，位於城中村，周圍是一些舊式農民房，每棟樓隻有五六層高，門診占了一二層，樓上是居民住宅樓。
“依然，這門診比我工作的單位規模大，如果在這裏幹得好，可要將我也介紹過來！到時咱們可以在一起工作。”
“那是自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我的，就有你的，走，我們一起進去”她信心百出，腳步顯得有力。就這樣，兩位心懷揣希望的年輕女孩帶著她們簡單的夢走進門診。
天知道等在她們前麵的又是什麼呢！
她們向工作人員說明來意，由人帶著去了接待室等候，不一會兒，便進來一位女子，她滿臉嚴肅，兩位年輕的姑娘同時站走來迎接。陸依然滿臉微笑，說：“您好，請問是張主任嗎？我是來應征的陸依然，這是我同學唐豆。”那人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一帆，淡漠般坐下來。陸依然心裏不禁有些緊張，這種場景，以及對方的眼神都讓她感到無比熟悉，心跟著害怕，她緊緊抓住介紹信，如抓住最後的希望。
張主任大約三十五歲，長著一臉的黃褐斑，身材高挑，眼神銳利，“您好，張主任，我是X人才中心介紹過來的陸依然，這是我的‘推薦信’。”女孩重複一遍，見她沒有伸手出來接，便平平整整將推薦信放在桌麵上。
在灰色的桌麵上，血紅的印章分外醒目。
張主任掃了一眼‘推薦信’，又看了看她，冷漠地用粵語問道：“證件帶了嗎？”
一聽，陸依然愣了一下，高傲的心受到致命一擊，頓時呆若木雞。
唐豆愣了愣，半天說不出話來，“證件……證……證件……不是有……有……‘推薦……信’就……可以……了嗎？她們是……是……這樣……說……說的？”
晴空一個巨雷，陸依然隻聽到唐豆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頓時沒了思維。
“對，證件，身份證、畢業證、執業證、資格證、暫住證都帶來了嗎？”她的聲音如冬天裏的磐石堅硬冰冷，硬生生擊碎兩顆年輕的心，又如冰窖之中的冰水，從頭頂澆落。
對方用粵語說了一連竄證件名，唐豆因在廣州呆了些時日，她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無比，倒是陸依然一臉莫名與驚恐的表情，她是在聽了女友的複述之後再明白對方的要求。
“沒……有……沒有，我們是……應屆畢……畢業生……”唐豆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我也是沒有證件，就被單位招過來的。”
她不願意相信事實，仍想抓住些什麼，幾乎是種乞討的語氣，可未等她把話說完，張主任便站了起來，用生硬的普通話對她說：“不行，沒有證件就不能上崗，這是規定。”說完轉身離開，走出門時，甚是氣怒，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人才中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了沒有證件就不要介紹過來，浪費我時間……”
唐豆轉過身，見女友早癱軟在椅子上，她臉色蒼白，滿眼的憤怒與無望的神情交錯，嘴裏喃喃地說話：“規定，又是規定，國家政府哪來那麼多的規定，畢業一年後才有資格報考，現在到哪兒去弄證件。”她自言自語，心裏埋怨國家政府，因那不成文的規定，將她攔在生活門外。
“依然，我們回去找人才市場，說是保證能找到工作，要不然，我們錢要回來。”唐豆坐下來，握著女友冰冷的雙手。
“豆豆，你剛聽到，我們受騙了。她們這樣會招報應的，兩百錢，你知道兩百塊錢對我來說向征什麼？我爸爸要編四五十隻籮筐，要熬幾十個夜晚才能賺回來，每天有多少像我這樣的人被騙。”她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