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純樸與善良(1 / 3)

陸家是一棟陳舊木房子,四周種著密密楠竹,濃密的葉子遮住整個房子屋頂,一條青石小路在竹林之間慢慢地向上沿伸,一直伸到陸家院門口。木房子是簡單的吊角樓,四周兩米高的土牆,外人看不到院內風景,惟一進口之處就是一道木門,此時大門緊閉,靜止無生機,已是暖和五月之日,到處有鳥兒鳴啼聲,清脆、悅耳,世界是一片純潔之色。

木門把一切關在門外,門上貼著早已發白的門神,左為張飛,右為關羽,兩人揮著手中的法器,怒目以視從門外的一切。

青石小路上走來一位女孩,她一身半舊深藍色校服,身後背著一個大包,我們知道,她就是陸依然。

走到門前,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用力推開門,‘嘎吱----’沉重木門發出低沉嘶啞聲響,像生鏽的鐵器重新被打開時所發出的聲音。聲音擾亂沉靜,驚動林中小鳥,撲哧、撲哧揮動翅,驚慌失措往天空逃竄。

透過大門看清院內風景。

房子正對著大門,房前是一塊約有兩百平米寬的空地,無比空闊,風一吹,送來了陣陣花香,原來梔子花的功勞,白色的花朵在陽光下燦爛無比。院角另一側,一位婦人坐在大水缸前忙碌,水缸邊,正有清清的山泉之水沿著竹子管道緩緩流入缸內,發出細小的嘩啦之聲。

那人一聽到開門聲,站起來扭頭朝大門方向張望。她視力不好,看清來人,“誰呀?”她甩了甩手裏的水珠,把手遮在額頭上以擋住射在她臉上的陽光,四十來歲,滿臉皺紋刻著歲月滄桑,身體瘦小、臉色暗黃,一臉病態,說話有氣無力。

陸依然解下背包,忍不住上前緊緊摟著那人,激動地喊著:“媽,媽,我回來了!”

婦人木納的站著,“媽,是我,您的依然,您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不舒服嗎?臉色這麼難看。”她放開母親,仔細端詳母親的臉。約莫時間停止幾秒,那婦人終算反應過來,看清眼前人,心裏一陣激動,半晌說不出話,閃動著眼睛流下幾滴淚。

母親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媽,您別這樣直愣愣地看著我,我回來了,畢業了,您的寶貝女兒回來了。”說完發出咯咯歡樂的笑聲。

“依然?陸依然,我的女兒,別擔心,媽沒事,這太讓人意外。”母親回過神,“不是說要過些天才能回?你盡做些讓人喜出望外的事。”那婦人把手往圍裙上擦了擦,鬆開女孩的手,想去收拭被女孩扔在地上的背包,卻被女孩久久摟住不放。撒嬌是女性的天性。

離別一年,思念極深,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年輕脆弱的心靈,見到母親,就更顯她的脆弱與嬌氣。長時間的思念就如山洪暴發從一個小小的火山口衝出來,她不再勇敢或堅強,此時隻是母親懷裏一個需要保護和疼愛的嬰兒。

“傻丫頭-----來,讓媽看看。”母親愛憐地撫摸女兒短發,捧著她的臉左瞅右瞧:“瞅瞅,眼裏還留著淚珠兒,真不害臊,是大人了還哭鼻子。”

“誰說我哭鼻子。媽,媽……”女兒連連呼喊幾聲:“您的頭痛病最近是不是又犯了,您看您的臉色。”說完臉上流露出擔心與愧疚之色,“媽,是我不好,都是我讓您和爸受苦了!對了,我捎回來的藥您按時吃了嗎?今天我又帶回來一些,我們主任說這種藥治頭痛病特有效,他的遠方親戚也是吃這種藥好的。還有平時,您別總舍不得吃,家裏喂養的雞,生了蛋,您把它全吃了,這身體自然就好了。別總是想著拿到集市上去賣錢,您身體好了,我才會放下心來。等我參加工作,每個月也能賺個千兒八百的,這日子就好過了。”

“媽現在什麼毛病都沒有。”聽了女兒的話,母親感到寬慰,“快,快去吃點東西,鍋裏還有一碗飯,我每天都準備一碗放著,好讓你回來之後馬上能吃上熱騰騰的米飯,去、去,去洗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