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何畏還在夢中,迷迷糊糊聽見曲誠在耳邊說了句話,然後吻了吻她的額頭和嘴唇。
等何畏真正清醒的時候,家裏已經空無一人,隱約記得曲誠說我送她們母女回美國,順便處理一些事情。何畏的肚子有點不舒服,拿出上次陳秘書送過來的藥,舒筋活血,溫胃散寒,對胃部痙攣有很好的緩解作用。
喝完藥,何畏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發呆,他們還是分手吧,如果此前她還猶豫,那昨晚曲誠的話徹底激怒了她,她還沒算清他的賬,他已經先反咬一口說她的不是。
正想著,電話響,居然是許白平打來的。
許白平是一個私人邀請,想請何畏主持許氏企業的一個慶典。
何畏想想時間,應該沒問題,就答應了,要掛電話的瞬間,她突然喊住了許白平。
“許總,有一件事不知道合不合適再問你?”
許白平笑著道:“這麼客氣,不像你性格啊,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你朋友的那間房……還能不能租?”
“當然沒問題,我說了算。”許白平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這樣吧,我正好有空,你在哪兒,今天帶你看房去。”
何畏看看時間,說:“錦郡。”
許白平隻空了一兩秒,便立刻說:“等我,離得不遠,估計你穿好衣服下樓,我就該到了。”
何畏何嚐不知道許白平為什麼空一兩秒,他大概也猜到什麼了,或許她找錯了人,可是她真的不想在這裏待著了。
不知道為什麼肚子還是疼,還厲害了一些,何畏額頭有點兒冒汗,拎著手包到小區門口。許白平很快就到了,下車給何畏打開車門,待坐定,才發現何畏的額角有些濕,忙問,你不舒服嗎?
肚子確實越來越疼,不過不再是絞痛,像每次生理期時候那種疼,何畏想搖頭,卻突然覺得下身一熱,一個念頭閃過,她驚慌地摸到裙底,手指再拿上來,上麵是紅色的血。
許白平呆了一秒,幾乎是立刻掛檔開車,車子像瘋了似的衝出去。
何畏咬著牙,看著許白平的額角也濕了,她覺得自己糟糕極了,這樣的事情被許白平趕上,也是他的難堪。
“車子弄髒了,對不起。”
“車子弄髒了,不用你操心。”許白平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大概是要出醜聞了。”何畏的臉上凝出一個微弱的諷刺的笑。
許白平脖子上的筋一個勁兒地跳,騰出一隻手抓住何畏的,冰涼,瘮人的冰涼。
“別說話,馬上到了,你放心,不去公立醫院,我們到外資醫院,那兒有熟人,會保密的。”
當手術室的燈滅了時,何畏被推出手術室,許白平終於鬆口氣,可是看著何畏緊閉的雙眼,慘白的臉,心又提起來。
“她沒事兒吧?”
“沒事兒,這是麻藥的作用,大概半個小時候會自然蘇醒。”
許白平隔著玻璃看何畏在病床上仍然睡得人事不省,幾次在和朋友的談話中回頭看。
身邊的醫生朋友看他焦急的神色,拍拍肩,說:“病人是過度勞累導致身體機能下降,然後……昨天大概有過比較激烈的……,導致胎兒不穩,她又以為是胃痙攣早晨吃了活血的藥。還好,子宮沒受到嚴重的創傷,身體需要好好調養。”朋友看一眼許白平,又說,“不是你的吧?”
許白平搖頭。
對方看看何畏,說:“電視台的主持人,這幾天正因為每天黃金時間的節目火著呢,我老婆很喜歡她,我會安排做好保密工作,這個你放心。不過,你知道是誰嗎?”
許白平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攥起拳頭,他猜到了一個人,卻還是搖頭。
“不知道。”
“哎,漂亮女孩子總會遭一些無妄之災。女人記不住對自己好的人,總是惦記著對自己不好的人。兄弟,你也好自為之,別陷太深了。”
何畏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請假,正好節目剛剛結束,她把年假全休了又把攢的倒休假也一並休了。
在醫院裏躺了兩天,期間許白平都會過來,何畏看他跑得辛苦,說,醫生都說我挺好的,你就別擔心了,你也不用說話總小心翼翼的,那個我都不知道,是意外,除了痛之外,真沒有什麼感傷的,我的母愛還沒充沛到對一個受精卵哭哭啼啼,你要再這樣,我不高興了。
許白平笑笑,何畏這樣子,他也確實放心些,剛蘇醒的那半天,不言不語的,真是嚇壞人,事後說起,何畏漫不經心地說那是麻藥的後遺症,人反應慢。
第三天何畏精神好了些執意出院,許白平說,我已經把朋友的房子收拾好了,你現在就可以過去住。
何畏笑了,說,你真是及時雨,趕得上救我,也趕得上收留我,那我回去收拾幾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