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曲誠的感情相比,何畏的工作呈現出欣欣向榮之態,目前她負責的兩個欄目,一個是經濟頻道十點檔的財經訪談,這個節目一周一期,還有一個大型知識型節目,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黃金時間都有直播,曆時四周。
何畏很感激這個節目的開播,雖然壓力大,忙得像陀螺,但是她忙成這樣,曲誠自然不會晚上再過來,她總算可以不用再和曲誠天天晚上兩看相厭。何畏覺得自己是個特別容易自我開解的人,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身體自帶的情緒修複功能有些招架不住,太集中,太刺激,超負荷。
她多次想過她和曲誠的關係,卻是無解。
何畏曾經想過在一年期滿的時候離開他,可是現在卻更多猶豫,拋開她自己有多少感情投進去、心髒的幾分之幾陷進去不說,單說她去找曲誠談這個事,他是否能接受。前幾天就因為她說了句“對我也不好”,傷了曲誠的體麵,讓曲誠動了怒,給她一個好大的厲害看。她才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曲誠,他外表的冷不是刻意做出來的冷,而是,他原本就那麼冷,之所以會對著她笑,大概是因為她還多少能摸到他的心思,如果真是和煦的人又怎麼會有眼前的聖大帝國?一句話已經引來如此風波,那她來談分手的行為,豈不更傷了曲誠的體麵,他答不答應不知道,反正她的日子不會好過是真的,也許眼前自己的一切都會春水東流,化為烏有。
那如果繼續呢?繼續自己不明身份的情人生活,她能委屈得了自己這顆心?曾經聽到廖晚瀾的故事她還笑過,她何畏是絕不會給別人當影子情人,如今現世報來了,怎麼辦?是咬住牙關為尊嚴鋌而走險,還是自吞眼淚為前程委曲求全?
直播進行了一周後,何畏漸漸對節目得心應手,現場也越來越自如,替專家鋪橋,為選手說話,應對直播的突發狀況也頗有經驗,處理得滴水不漏,製片人多次誇她有悟性,網絡上也得到不少觀眾的肯定,何畏知道,這個雅俗共賞、老百姓喜聞樂見的節目應該是把她推紅了。
幾周的壓力,節目結束,何畏好不容易周六在家休息,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聽見手機沒完沒了地響。接起來是曲誠,他說徐季方要帶著小遊下周去美國,所以,臨走前吃個飯。何畏心裏一萬個不想去,她困,很困,她累,很累,她煩,很煩,為什麼讓她來這樣的場合,明明是你們一家三口聚別離,為什麼非要拉著我?想是這麼想,嘴上卻自動問什麼時間在哪裏。
洗澡化妝,何畏把睫毛刷收起來,對著鏡子看看妝容無懈可擊的自己,她不是去和徐季方比美,怎麼比,她都不是小遊的媽,何況徐季方對她沒意義。她喜歡漂亮,上次心境不同自然多替曲誠著想,可是現如今呢?我不是情人嗎?情人總有情人的樣子吧,生把自己的愛漂亮藏起來像外室見大房一樣裝成清秀淡雅可憐心疼的小女子,何畏還真不願意了。
司機小王見到何畏的一瞬呆了呆,但立刻又恢複平常。
“曲總帶著大小姐和徐小姐先去飯店,我們應該差不多時間同時到。”
“怎麼沒在錦榮宅啊?徐小姐身體挺好的?”
“大小姐想吃“悅”家的菜,所以曲總就預訂了一桌,徐小姐身體很好。”
何畏不再說話,車行大概二十多分鍾後到了餐廳外。何畏被領著繞過曲曲折折的廊進到裏麵一間包房,聽著裏麵歡聲笑語,站住穩穩神,麵上浮出笑意,這才推開門。
曲誠回頭看見何畏的一瞬也呆了呆,隨之微微皺眉。天氣已經微暖,何畏穿一件撒花的半身裙,上麵是一件素白的襯衣,款式別致,披一件短披風,配著淡妝,的確讓人賞心悅目。何畏的穿衣打扮自然是好看,隻是場合不合適,上次那樣不挺好的嗎,尤其是徐季方隻穿件淡色開衫,化了淡妝,雖然也是精心挑選的,畢竟作為病人氣色上差好多,而且何畏本身就比徐季方美。
何畏裝著沒明白曲誠目光裏的意思,從身邊的紙袋裏拿出一個密封的小罐來到徐季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