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招弟並不會吵架,一著急更說不上什麼話了。
那倆人也就笑的更開懷了,“怎麼,敢做還不敢當了?”
“我撕爛你的嘴!”招弟氣的眼睛通紅,上去就想跟他們拚。
喜弟怕招弟吃虧,趕緊把人給喊住了,“莫要搭理她們,無非是鬧騰,總要鬧騰不了的時候。”
那倆姑娘一聽喜弟這話有意思了,立馬掐起腰來,“你這是什麼意思,還真把自己當餘家夫人的款了,也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外養戶!”
這話說的太毒了,可這倆人這麼有恃無恐的鬧騰,無非還是以為餘生縱著了。
但凡他走的時候多說一句話,也不至於這倆人這麼囂張。
如今,說是伺候她們也算不上人家的正經主子,再則,這人還是師爺給的,她們趕不走,罵不得,這分明就是給他們留了倆祖宗。
看喜弟跟招弟沒話說了,外麵那個直接將桌子給掀了,“去,重新做去!”
這樣鬧騰可就過分了。
喜弟深吸了一口氣,安撫的拍了拍招弟,不去伺候他們也不搭理他們便是。
這倆姑娘她們動不得,這倆姑娘也拿她們沒辦法。
左右招弟也沒拿多少飯,扔了便就扔了,她又去廚屋裏拿份就是了。
無非也就是鹹菜疙瘩,這倆人不想吃更是順了招弟的心思。
裏正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倆人坐在堂屋裏罵人,坐的時候也沒個樣子,穿的衣服也少有個直接露了一條大腿出來。
裏正當時臉就氣紅了,“傷風敗俗,傷風敗俗!”
這倆人還不知道裏正是什麼身份,嘴欠的上來就是一句,“哎呦,這姊妹倆的生意還挺紅火的,又來了個男人。”
本來就是故意羞辱喜弟跟招弟,說話自然不清不楚的。
“混賬東西!”裏正這麼大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諷刺。
喜弟聽見裏正的聲音,推了招弟一把,讓她擠了兩滴眼淚出來,趕緊去迎裏正。
“大人過來了。”招弟出來後,靠在門邊對著裏正見了禮,還不忘抽泣兩聲。
要不是招弟出來,裏正這都想走了。
“總算是來了個說人話的了。”不過心裏也有氣,忍不住抱怨了句。
招弟這也不吱聲,看著也怪可憐的,裏正這才放緩了語調,“你,你是言煜的妻妹?”
招弟點了點頭,“姐姐身子不爽利,我這伺候。”說完作出抹了抹眼角的動作,做出才想起的樣子來,指了指坐在主位上的倆姑娘,“這兩位是師爺送給餘東家的,餘東家想來是帶在身邊不方便,便打發來這吃口飯。”
接著,又介紹了裏正的身份。
倆姑娘趕緊站了起來,跟著招弟的樣子,也先見個禮。
不過他們如今做什麼都晚了,裏正根本沒因為她們是師爺的人而給點麵子,隻與招弟一人說話,“你姐姐可好些了?”
看裏正走過來,招弟一邊回話一邊將裏正往屋裏麵讓。
喜弟現如今也能靠在枕頭上坐坐,聽著人來先讓招弟扶著自己起來,“大人。”
“你身子不好,快先坐下坐下。”裏正立馬擺手不讓喜弟起來。
喜弟也就讓讓,跟尋常一樣半靠著就是。
“早就說要過來瞧瞧,隻不過眼看要秋試了,下來了一些公文處置,如今才得了空。”場麵話,裏正肯定是會說的。
接著又歎了口氣,“隻是你公爹。”
提起溫父喜弟也跟著雙眼含淚,“公爹也是好的。”
提到死去的人,倆人均一停頓。
還是接過招弟遞來的茶水,裏正才繼續說道,“你公爹的身子還沒領回來吧,今日我正要去縣上,從族裏尋幾個得力的,先把身子領回來,喪事的話,你也不用操心,族裏不會放任不管的。”
“大人的大恩大德,喜弟莫生難忘。”喜弟趕緊接了句,如此重情義,倒是讓裏正下頭的話不好開口了。
“應該的,應該的。”也隻念叨了兩句,抬了抬想要說幾句,看了看喜弟又給放下了,左右看了一眼又說道,“正好征兵的名冊下來了,言煜是有推薦的,去了以後出頭的機會也多,我順便,順便也將這公文再送過去,爭取讓言煜早些回來。”
如今,溫父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上頭也算是有交代了。
現在正要戰亂,朝廷都重視,若無大錯名單當的人是一定要去的。
所以,裏正跟縣裏要求放人也理直氣壯。
喜弟自然也得趕緊說著感謝的話,那地方那早出來幾日,便少幾日的罪。
“不過,上頭也要走公文,估摸今日出不來,怎麼也得三兩日才能接人。”話,裏正這邊也得說清楚了,免得人家在這等著盼著。
“這些我省的,如今隻盼著夫君能出來,別無他求。”喜弟也是真心話。
她一句別無他求,總算是給了裏正說話的機會,“這幾次相處,瞧著你也是個明白人,你受的委屈我心裏有數,日後必然對你及溫家會照顧。隻是,你公爹已經去了,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再翻舊賬也是無用。如今科考在即,出征在即,無論言許還是言煜都不好出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怕喜弟還有顧慮,裏正這接著又說了句,“你也莫要擔心以後會有人報複,我這次去縣裏也會要一個保證,若是再出亂子,我親自趟知府衙門,為你們主持公道。”
裏正的話也算是直白。
讓他豁出去給衙門施壓,隻能是在相安無事的前提。
誰也不能揪著不放。
如今,隻能先應下來,先過了眼前這關。
喜弟這一點頭,裏正接著就提起安家來了,“你也知道,如今鎮上的大夫就這幾個,少一個便是這無辜百姓的罪過,為了這個鎮子,我托個大,讓你受些委屈。”
裏正也知道這麼說話對喜弟不公平,顫顫巍巍的扶著椅子起身,以一個求人的姿態對喜弟抱了抱拳頭,“息事寧人。”
好這一句話!
外頭的風跟著起來,招弟在旁邊緊緊的抿著嘴,別人也就罷了,裏正明明什麼都有數,卻還要這樣選擇,這天下無一個主持公道的人。
到底喜弟始終是一臉平靜,“您這樣,是折煞我了。”
“鎮子好,我才能好,咱們鎮子上能有這麼愛民的裏正,是所有的人的福氣。”從一開始布局,喜弟就想到或許會有這樣的一日。
不過,這樣也好,總算是總算是自己將溫言煜救了出來。
而不是,靠餘生。
不過,安家跟溫言許的裂痕也都有了。
“旁的也就算了,為什麼就沒人敢動溫言許!”等裏正走後,招弟實在是忍不住了。
“因為讀書人,自然就金貴。”能出一個有功名的人,那是一個鎮子的榮譽。
縱然他有千百不是,就這一條,足夠保命。
之前,溫言許壓著不說,估計早就想好這茬了,故意將溫家的人,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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