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寫下休書(3 / 3)

接著,喜弟對著那倆牌位福了福,“溫家先祖在上,若是公爹執意讓我下堂我無話可說,隻是七出之內,至少得有一出,不然即便是寫了休書,我也要去裏正大人那問個清楚!”

“自尋死路!”溫父氣的都猛烈的咳嗽起來,“那我今就成全你!”

“父親不可!”溫言許突然爬著抱住了溫父的腿,“嫂嫂就認了吧,您有兄長夫妻情深,就算是為了兄長,為了溫家的臉麵,莫要鬧的事情再無轉圜餘地!”

“哦,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就無轉圜餘地,我堂堂七尺男兒,還需要犧牲妻子委曲求全!”溫言煜說完還踹了溫言許一腳,“作為男人成日裏的哭哭啼啼的跟個娘們似的裝可憐,丟人!”

溫言煜這一動手,溫家長輩們趕緊攔著。

人一多就顯得更加的亂了,“畜生,你竟然敢動手了,我今若不是教訓你枉為人父!”

“拿家法!”溫父說著直接,直接卷起袖子是,看樣子是要用大力氣了。

門口一直有長工候著,很快便端了過來,溫母眼疾手快率先噗了過去,“今日,若你動手除非我死!”

“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溫父本想動手,可看見溫母嘴角有些許鮮豔的紅色,怕溫母出事不敢硬來,不過卻也沒過去扶一下。

“娘!”溫言煜一看見溫母這個神態,衝出人群跪在溫母的腿邊。

溫母緩緩的閉上眼睛,思索在三猛然間睜開,“凡事都講個證據,我真是我兒子媳婦做的,我絕不姑息,若是不是,讓那些別有居心的人滾出溫家!”

“好,好,好!”溫父連連點頭,讓人把婆子帶進來。

看著夫妻倆動了真格的了,同族的人幹著急也說不上話,隻能先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在師爺家受辱,出了門我便先讓人回來查查你身邊的人,沒想到在這惡婦屋裏搜出了這麼個東西!”接著從袖子裏扔出了個簪子,仔細一看正是喜弟那日塞給廚屋婆子的。

“你別與我說,這是她能有的東西!”溫父斜了溫母一眼。

當家這麼多年,溫母自然知道像這種做活的,絕對打不出這麼精細,用料還足的簪子,且瞧著眼熟,仔細瞧著像是給喜弟下定時候用過的。

“少夫人救我啊,我可什麼事都沒做!”廚屋婆子嚇的臉都白了,旁邊的人一把嘴裏的布拿走,不用人逼問就把喜弟給供出來了。

他們這些下人跟大戶人家的死契還不一樣,說白了這家伺候著不痛快,接著可以換另一家,沒有必要說為了上頭人的勾心鬥角自己吃了官司。

喜弟把簪子撿起來,這麼好的東西若是摔壞了,她可就心疼了,“也不知道爹跟前有什麼樣的能人,我覺得這婆子做的飯菜可口,一高興賞了個玩意,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一高興賞了個玩意?”溫父一挑眉,“常氏你以為你出生什麼大戶人家,說賞賜就賞賜,這麼好的東西你在嫁人之前估計都沒見過吧,若不是給你做什麼要緊的事,你舍得將東西賞人家?”

“溫大夫!”喜弟突然抬高了聲音,卻連個公爹都不叫了,“父慈才能子孝,我是出生是比不得你家,可這親事也是你們主動提的,並不是我高攀的。如今我在鎮上有自己的鋪子,今日莫說是一根銅簪子,就是銀簪子我也能打賞的起的。”

“看看,看看,我不過就說了兩句,便就這幅嘴臉!”溫父一手掐腰,另隻手指著喜弟,“對長輩尚且能露出這麼凶狠的表情,更罔論是同輩!”

“張狂,張狂的狠!”溫父一頓,“怪不得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尋個什麼破借口,買藥材的事也是你做,跟庫房了拿了那麼多藥材,你說你笑話不笑話,我倆兒子還用得著你一個內嫁婦拋頭露麵的?”

“賬房先生,對把賬房也給我叫來,說不定他也幫你做過什麼事!”溫父突然想到什麼,一拍退直接就定下了。

賬房先生可是溫家的老人,去請他的時候族上的人都有站起來想勸的,可卻被跟前的人給拽住了。

長工跑到前頭,很快又跑了回來,“回東家的話,今日沒有東家不在,前頭冷清,他們說賬房先生家裏有事,晌午的時候就被提前叫走了。”

“叫走了?”溫父拽著長工的領子往自己跟前挨了挨,“那賬本呢?”

長工被溫父這要吃人的表情嚇的都有點結巴了,“賬,賬本被鎖起來了,鑰匙,鑰匙在賬房先生身上!”

溫父把人直接摔在地上,“他倒是聰明,直接跑了,這是跑了!”雙手攤開看向喜弟,“這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難道非要找出親眼看見你放禍害的人,你才肯死心?”

表麵上看,似乎是喜弟的嫌疑最大。

喜弟的手指不停的轉著圈圈,她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等,“不是我做的,就是說破天也沒用!”

溫父氣的抬起手眼,若非溫言煜突然攔著,或許真的不顧什麼身份,對喜弟動手了。

“父親息怒!”溫言許似乎始終在勸著溫父,“兒子前些日得了個方子,覺得極妙,父親不妨瞧瞧。”

“這什麼時候了,還有這份閑情,等給你還了公道,有的是時間來探討這些!”溫父與溫言許說話,自是格外的溫和。

“父親有所不知,這方子是嫂嫂拿到醫館的,咱們是醫藥世家能得此良醫,將來必能將溫家發揚光大,不定能有先祖盛況,為了溫家的未來,兒子求您三思!”溫言許在這說的情真意切,埋下身子久久不曾抬起來。

聽他說的這麼玄妙,溫父心裏也好奇起來,臉上雖是不情不願的,可手下的動作卻很快。

這個方子是喜弟上次幫溫母取舒肝順氣的藥,被溫言許給記了下來。

溫父看的眉頭一會兒皺,一會兒鬆,看他表情都這麼糾結,族裏的人也都好奇的伸了伸脖子,想看個究竟。

“我以為是毒婦,沒想到是蛇鼠一窩!”溫父突然發難。

這方子確實如同溫言許說的確實是妙,可是就因為這東西妙才讓溫父上火,這樣的方子,絕對不是看幾天醫書有點小聰明的人能開出來的,更不是一個連私塾都沒上過的莊戶人會懂的。

而溫言許的醫術都是自己教的,用藥斟酌大有自己的風範,絕對不會這麼開。

如今,隻有溫言煜這個人選。

他雖自幼頑皮,可自己常在他耳邊提念,耳濡目染肚子裏總能學到點東西。

仔細想來自從郭氏出現,溫母表現的與從前大不相同,甚至連納妾時候那麼毒的招數都能想出來。

這般一想,溫父連看溫母的表情都變的陌生。甚至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

這些年,因為溫言煜沒少讓他頭疼,可溫言煜是溫家獨子他不能不管,成日裏不是醫館就是家裏,如今來看,怕也一直是溫母綁住男人的手段。

“拿筆墨來!”溫父下定了主意,“我要親自替你夫君寫下休書,無論你尋裏正,還是去尋你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嬸子都隨你,左右你,我溫家是絕對不要!”

溫言煜剛要開口拒絕,溫父直接瞪了一眼,“還有你,從現在開始去守著祠堂,在溫家列祖列宗麵前懺悔,若是膽敢將踏出一步,就不是我溫家子孫!”

“至於你,若你安安穩穩的做你的溫夫人也就算了,如若不然,今日也將你一並休了!”溫父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不說情誼,似乎連憤怒都沒有。

“這,這嚴重了!”長輩們一看這次鬧大了,都想從中說和。

誰知溫父手一抬手根本就不想聽,“今日之事不僅僅是溫家事,而是天下事,行醫之人若不能品行端正,將來必死為禍八方的禍害,為了無辜百姓,為了溫家列祖列宗的清白,我隻能,大義滅親!”

筆墨拿來的時候,溫父自己滄勁,用力的寫下休書二字,似下定了萬千決心。

兩邊同族之人,一個個都著急的跺腳,隻有溫言許嘴角噙著一點點的笑意。

字越寫越多,喜弟的惡行,似洋洋灑灑的怎麼也不完。

幾次,溫言煜想不管不顧的衝出去,都被喜弟死死的按住!

終於最後一個字落下,溫父把筆放下,拿起紙小心的吹了吹,生怕有一個字看不清楚,當黑色的墨幹透了,溫父才站在喜弟的跟前,“念你服侍了言煜些許日子,我許你將你把嫁妝帶走,然後,滾出溫家!”胳膊抬起,將休書用力的甩在喜弟腳下!

喜弟定定的看著溫父,卻不發一言,突然蹲下身子,在旁人都以為喜弟這是被嚇壞了,要說軟話的時候,不曾想,喜弟僅僅隻是將休書撿起來。

而後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袖子裏,在這個時候甚至還能笑出聲來,“如此,還要謝謝溫大夫大義。”

“都在呢?”以為終於塵埃落定,誰知道裏正突然帶人過來,後麵還抬了快木匾,用紅布是蓋著。

“呦,大人怎麼過來了,快請進請進!”溫父攜眾人迎了上來,溫母擦了擦眼淚,跟在後麵走了幾步。

“怎麼,沒事就不能過來?”裏正是一個及其麵善的男人,不說鎮上據說在縣裏也是極有威望的人,今日穿著常服,還帶著員外帽進來,笑嘻嘻的像極了來喝喜酒的。

“您這說的哪裏話,我們巴不得您住在溫家。”溫父這話說的,倒也逢源。

原本堂屋裏該是淒淒慘慘的樣子,裏正一來一個個都硬扯著笑容,才算是真的像了做喜事是的家裏。

裏正跟著進來,隻是在看見桌子上的靈牌的時候,不免愣了一下,“這是?”

溫父尷尬的招手,趕緊讓人將靈牌再搬走,“今日府裏喜慶,也請先人過來,熱鬧熱鬧。”

裏正聽的幹笑一聲,隻能說上一句,“溫大夫真愛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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