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病床邊,唐溪一直默默地看著顧子霖。
大約晚上七點鍾的時候,顧子霖醒了過來。微微地睜開眼睛。在看到她在自己身邊時。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你怎麼會在這裏?”
唐溪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問道:“為什麼要捐獻腎髒?”
顧子霖的眸光一閃,想說什麼的時候。唐溪先開口打斷了他。“我都知道了。”
深邃的眸子暗了幾分,淡淡的開口:“我不捐獻。那個人就不捐獻給你弟弟。我沒辦法。”
“那你為什麼要救唐澤?”
“我之前答應你的。”
“答應我的,就一定要做到嗎?”
“哪次我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毫不在意的口吻。卻生生讓唐溪掉了淚。
是啊,不管是三年前,還是被他囚禁的那三年裏。不管他對她的態度如何。隻要他答應過她的事情,從來都言出必行。
所以,為了救唐澤的命。為了勸別人捐獻腎髒,他也割了自己的一顆腎!
如果顧子霖真的恨她。真的有必要為了折磨她,割了自己的一顆腎髒嗎?
異常淺顯的道理。誰都知道,不可能。所以那天他攔著她不讓她來醫院,其實不是想在唐澤的手術上動手腳。是怕她發現他為了救唐澤對她的付出,是不想讓她感覺內疚而已。
抹了抹眼角的淚。唐溪沙啞著聲音問顧子霖。“兩年前,我爸的車禍,是不是你找人動的手?”
“我說不是我,你信嗎?”顧子霖抬了抬眼,聲音淡淡的。
唐溪靜靜地看著顧子霖,心裏說不上來是信還是不信,隻是繼續闡述著事實。“我在現場看到了你的車子。”
簡單的事實,像一把刀,劃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所以顧子霖沒法說,那天唐溪去見唐父,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唐父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他擔心唐溪,才一路跟了去。
蒼涼的笑了笑,他俊逸的臉上滿是不在乎。“我就知道你不信。”
唐溪顫抖著唇,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一分一秒緩慢地流淌過去,每一個時間間隙卻像是鋼針,紮著顧子霖的心。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顧子霖喪氣地想著,卻沒想到,唐溪抬起頭來的時候,帶著眼睛裏的淚跟他講:“顧子霖,我們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如此簡單的四個字卻帶著無比沉重的負擔,在那麼多絕望又血腥的經曆之後,重新開始,談何容易呢?
所以,顧子霖聽完她的話後,認真地看了她三秒鍾,講了一個字。
“好。”
“顧子霖,你要想清楚,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懷孕了。”
“我也少了一顆腎。”
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卻讓唐溪的淚掉的更凶,埋頭在顧子霖的懷裏。
何其不幸,因為你我們遭遇了這麼多;
何其有幸,在遭遇了這麼多以後能真正的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