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他再去到唐溪臥室的時候,唐溪已經醒了。麵無人色地坐在那裏。神情悲愴。
“顧子霖。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善良、正義、坦蕩的人,我還真傻。”她眼神空洞的看向遠方,聲音縹緲又空靈。講著講著突然笑了。
荒蕪的記憶力,那時顧子霖淺笑溫柔的模樣越發模糊。
那會是一個人嗎?那怎麼會是一個人?
“可惜。那個善良、正義又坦蕩的男人被你毀了!”濃烈的戾氣從西裝革履間滲透出來。浸透了整個房間。
她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微微偏頭看著他。口氣淡淡的。“我跟你說過了,那件事情不是我!”
也許解釋的太多了,她再找不回以前的堅決與氣勢了。
“那跟你無關嗎?”
不是無關。反而關係莫大。裏麵的糾葛是她怎麼撇都撇不清的罪孽,可是還了兩年,多少她都還清了。爸爸都為此殞命了,還要她如何?
“你怎麼會這麼卑鄙?”
後麵那句“我怎麼會愛上你”。她沒有講出口,時過境遷。愛也被磨碎在他的冷漠與殘忍之間。
“對你管用就行。”他冷冷的拋下一句話,緊跟著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接連幾天。顧子霖都沒有出現過。
唐溪麻木的任由張媽喂養著一日三餐,像個木偶一般。
顧子霖再出現在別墅。是三天後。
“收拾下你那張跟鬼一樣的臉,跟我走。”
漠然的身影坐在沙發上。扔給唐溪一句冷硬的話。
唐溪蒼白的臉,擦了重重的粉才能遮住那層虛弱,她從別墅裏走出,看著副駕駛座開著的門,默默地坐進了後座。
顧子霖在觀後鏡裏瞥了她一眼,伸手關上副駕駛座邊的車門,然後踩了油門。
一路無言,車子在一座大商場前停下來。
商場裏人頭攢動,顧子霖大步在前麵走著,根本不理會在後麵的唐溪。唐溪隻能加快了步子跟著,才能勉強跟上他。
一前一後的身影,間距那麼大,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起出行的。
走到女裝部,顧子霖在香奈兒店門前停下,駐足了片刻,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唐溪張了張失色的唇,沒有吭聲,默默進了店。
已然坐下來,翹著二郎腿的男人無聊地翻著手上的雜誌,冷冷的道:“商業晚宴,自己挑。”
毫不在意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唐溪忍著疼痛的心髒,咬著唇,隨手在架子上翻著。
從裏麵一路向外略過去,走到店門口時,一道寵溺的男聲傳來。
“小妖精,你看看,喜歡嗎?”熟悉的嗓音傳來,唐溪翻著衣服的手猛地一抖,抬頭看清楚跟她近在咫尺的人時,咬緊的唇都忍不住顫起來。
是他!
趙煜城!
未做停留,唐溪像沒看到一樣,轉身朝著店裏麵走去。
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熊熊的恨意燃燒著她的肺腑,她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趙煜城所賜,可是,又是她自己認人不清,有眼無珠!
“唐溪?”身後傳來不確定的聲音。
聽到他再叫自己的名字,唐溪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很快又鬆開,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可沒走兩步,趙煜城竟然閃身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麼著急走幹什麼,那麼怕我,心虛了?當初為了錢劈腿爬到顧子霖床上的時候不挺能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