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明淵垂著頭,眼神暗了暗,想好了說辭。
“我好像……不記得你是誰了。”
。
醫生趕來時候,他已經換好衣服來了。師曉瓀將洗好床單從洗衣機裏拿出來,笨拙地晾陽台上,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折騰了大半天,差點沒把床單丟樓下去。
師明淵實在看不下去,想要幫忙,被師曉瓀給推了沙上。
“你要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能行。”
師明淵覺得他並不能行子。
床單和被腳都在地上蹭過幾次,不過因為家裏有掃地機器人,所以並看不見髒。師曉瓀忙活完又去翻冰箱,在差點把廚房炸了之後,終於由師明淵接手,弄了兩碗麵出來。
omega嚐了一口,認認真真點了點頭。
“這下我相信你是真失憶了。”
師明淵:“……”
他做飯菜好像也沒那難吃。
omega一副勉為難子把麵吃完,將碗筷收進洗碗機,醫生來了。
有錢人家都是自備私人醫生,且私人醫生就在附近,快就能趕過來。
醫生隻會本地方言,師明淵沒學過這裏語言,不太能聽得懂,倒是師曉瓀能夠和醫生交流,omega充當了人翻譯機。
在詢問完之後,醫生也有些匪夷所思,正常人在沒有收任何外部內部刺激下突然失憶,那就隻有生理上病變可能了。
師曉瓀越聽眉頭皺越緊,小小嘴巴嘟著,分明是嚴肅表情,看上去有點可愛。
“醫生說他也拿不捉,總之,我國去做一次徹底檢查,看看底哪裏出了問題。”
omega似乎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生活上離了alpha就是個白癡,所以沒有逞強,用師明淵終端給師明淵導師、研究所挨著請假之後,就訂了最近航班,當天下午就飛了去。
直了師家,師明淵才確認這事確不是師曉瓀在演戲,即之前師曉瓀從公寓裏拿出了他衣服,師明淵也依舊保持懷疑。
自從師曉瓀和師明淵出國之後,師家幾個哥哥就更少家了,要不是師明淵出事,除了年節,還是第一次人得這整齊。
師明淵和這群人見麵次數屈指可數,但他記憶超常,所以都能認出來誰是誰。
師嘉硯給他檢查過後,也是得出了相同結論,需要去醫院做徹底排查才行。
不過唯一不同,是師嘉硯確認了師明淵記憶停留在了哪裏。
師明淵知道這群alpha洞察力超群,因此並沒有隱瞞自己知道他名字,畢竟下意識眼神說謊,但他也確除了名字,他什都不知道,所以才沒被懷疑。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倒一倒時差,明天早上七點過去。”師嘉硯經過簡單判斷之後,已經基本排除了大腦病變情況,因此看上去就從容了許多。
這幾個哥哥雖然看上去都長了副和他一冷淡模,在師嘉硯結論之後,有極細微,看上去像是鬆了口氣表情。
這種被關心著感覺,像是把那顆被冰封著、遍體鱗傷心髒丟進了溫水裏,分明溫暖,燙得他有些疼。
眾人以為師明淵記憶停留在師家前夕,僅僅知道誰是誰,沒有任何相處記憶。
那間塵封已久臥室時隔幾年,總算再次迎來了自己主人。
這是原本在這個界師明淵房間,房租布置是他會有風格,細節上不太一。
房間裏有一個專門櫥窗,裏麵陳列著或貴重或廉價各種物品,看上去……有些像是原主收禮物。
師明淵打開櫥窗,偶爾拿一件細看,這裏東西有一半都是手工,上麵沾著某種淡淡甜味,像是那個omega。
想那個名義上弟弟,師明淵又略有些頭疼來。師家究竟是怎想,竟然會願意他娶一個養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想,竟然會喜歡上一個……仇人。
應該是仇人吧,師曉瓀不是一直見不得他好,恨不得他死在外麵,好徹底代替他在師家地位?
離開了信息素影響之後,思緒也一點一點地沉澱下來,師明淵看著窗外漆黑夜空,和開滿繁花花園,忽無比想要這個夢快點醒來。
他不想再沉溺於這表麵和諧溫柔鄉中,那會麻痹他神經,讓他失去本能警惕。這種狀態非常危險,他還並不想被溫水煮青蛙。
“扣扣扣。”厚重木門輕輕響了來,那敲門聲音有些綿軟,僅聽聲音,都能想象那細嫩柔軟手指。
“明淵哥。”看上去人畜無害omega穿得茸茸,端著托盤站在門口,濃密眼睫簌簌撲閃幾下,“消夜,要吃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