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1 / 3)

方浣與褚勳一番剖白後,褚勳並不認為這個事兒能真像方浣所說那樣任由時間衝淡,方浣心中卻因為自己的話反而清明了一些。執迷不悟總要有個夢境的限定,他想把最後這幾天當做美夢,至於回去之後,便隻有順其自然。

他多麼偏執任性的一個人,左思右想之後卻也敗給了感情。如果沒有那麼喜歡,也許方浣真的會不管不顧的把自己想想法告訴周唯贏,他才不擔心什麼天塌地陷,人間好壞也從來與他無關。

隻可惜他愛上了周唯贏,這種感情反倒成了一種束縛的枷鎖,讓他不敢上天入地,不敢水漫金山,不敢萬人為敵。

為此,他可以自己難過痛苦,五髒六腑全都扔在油鍋裏沸炸一遍,麵上也要裝作波瀾不驚,不舍讓周唯贏眉宇間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方浣自覺掩飾得好好的,狀態看上去跟之前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還是能吃能睡能開玩笑,可在周唯贏眼中卻變了樣兒。

有時,知曉秘密的人永遠比被知曉的人要慌亂緊張的多。

在此之前他以為的世界是一個樣子,在此之後的世界又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他並非什麼自戀的人,可心中有了“方浣喜歡自己”這個設定之後,他覺得總有那麼一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走到哪裏都是方浣。他渾身不自在極了,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方浣相處,更不知如何去接方浣的話茬。

當局者總是分不清自己的方向,周唯贏怕露馬腳,就減少了跟方浣的互動,平時他們出門自己也不跟著去,天天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幾個人,竟然隻有飯桌上才能見麵。

方浣對這方麵很敏感,他以為周唯贏是生氣褚勳之前的玩笑,屢次想單獨跟周唯贏說話,但周唯贏不給他機會,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的離開了。方浣心中煩惱,看來,夢境也不如他所願了。原本壓製住的心中波瀾又隨著周唯贏的態度和這令人煩躁的炎熱天氣翻攪了起來,方浣也沒了主意,又開始變得急切。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們終於等到了一個清爽的早晨,沒有那麼熱,因為水汽大植被多,還有一些晨霧。Sam今天隻拍方浣,他帶著助理和方浣去了鎮外的蘆葦蕩。

這片蘆葦蕩生得茂密,夏季是一片綠色,若是到了秋天最好的時節,眼前應當是蘆花飛雪的美景。

“這裏好濕。”方浣拿著扇子給自己扇風。

“水邊嘛。”Sam說,“來,我們劃船去蘆葦蕩裏麵。你會劃船麼?我教你?”

“好。”方浣躍躍欲試,跟Sam撐著岸邊供人使用的烏篷船去了水中心。鎮裏的河彙集到了這裏,這裏地勢開闊,水域寬廣,周圍一望無際,一邊是鎮子,一邊頗有點水天一色的消融感。隻是中間還有這茂密的蘆葦,遮遮掩掩,欲說還休。

“我應該穿條白裙子。”方浣開玩笑地說,“再帶個黑色的假發,是不是就有點文藝片的意思了?”

“是啊。”Sam說,“可以晚上來,蘆葦的綠色在晚上會發出藍色,天是深色的,水是亮的,會很美。”

方浣說:“蚊子也多。”

Sam說:“要美怕什麼蚊子?”

方浣笑道:“你說的對。”

他們到中央,方浣要給自己補妝,就這功夫Sam還給他拍了幾張照片。Sam問:“我看人家的眼影盤裏麵會寫字,為什麼你的裏麵沒有?”

“你是說每個顏色的名字麼?”方浣說,“我沒有起名字啊。”

Sam又問:“那這盤眼影有名字麼?”

“也沒有。”方浣說,“本來想過很多名字,但都不是特別喜歡,要不然就叫Arose的第一盤眼影?是不是太敷衍了?哎,名字什麼的不重要,不過……”

“不過什麼?”

方浣把手裏的眼影盤朝Sam豎了起來,說:“不過裏麵有一個顏色是有名字的,你猜猜是哪個?”

Sam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鮮豔欲滴的紅色:“這個?”

方浣點頭。

“它叫什麼?Arose?”sam問,“為什麼隻有它有名字?你把它寫在哪兒了?”

方浣神秘地說:“秘密。”

這不是重要的話題,馬上就要開工了,大家都進入了工作狀態。即使沒有白裙子和黑色長發,Sam也把方浣拍的很好看。跟平時那種壓迫力和衝擊力極強的美貌不同,今天的片子看似清新自然,卻與這水一樣有種濕乎乎的氛圍,方浣整個人似乎都要與這天這地融為一體,如同一縷青煙,稍不注意就會消失一般。Sam從方浣眼裏看到了一種壓抑的欲望,哪怕方浣可以忽略這東西,它都從他的眼中呼之欲出。

“這裏真美啊。”方浣看著Sam的屏幕忽然感慨。

“是挺美的。”Sam說,“好像一個獨立的世界,其實挺想一個人在這裏待一會兒的。”

方浣問:“晚上麼?”

Sam說:“哎,還是怕喂蚊子。”

方浣環顧四周,掐了一截蘆葦別了個戒指戴在了手指上,笑了一下。

這其實是他們在這邊的最後兩天,主要的內容拍攝已經結束,但是方浣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節奏,那個忙亂而喧囂的都市似乎離他很遠很遠了。天氣預報一直說有雨,但始終不見雨的影子。如果可以,方浣倒是想拍雨景。

晚上吃飯時,俞輝買了一壇桂花酒回來,本來是做飯用的,剩下的讓大家吃飯時喝了。黃酒這東西當下喝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有些後勁兒。方浣夜裏被體內的躁動熱醒了,隔著窗戶看看窗外的月色,在床上滾了兩圈,心裏煩悶睡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