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始發出嗚嗚嗚的哭聲,這哭聲和傳染源一樣的擴散開來,不多時,機艙裏哽咽聲如棉絮似的,飄成了一團團的。
廣播喇叭又發布出一條機長的播報:“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是本機機長,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播報,我們將迫降到一個小島上,由於是夜晚視線不清,隨時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祝我們好運,希望我們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機艙裏又是一片死寂,連哭聲都已經聽不見了。
不大的工夫,方紅亮就覺腳下一震,整個飛機瞬間就失去了平衡,似俯衝似翻滾的顛簸個不停。
機體的撕裂聲、人們的慘叫聲、木頭的折斷聲不絕於耳,漆黑中似乎有什麼飛騰起來,又重重落下,將方紅亮緊緊的壓在了下麵。
方紅亮感覺機頭似無頭的蒼蠅一樣開始翻滾,整個機體裏就和絞肉機一樣。
也不知道翻滾了多久,機體漸漸的停了下來。
方紅亮強忍著陣陣眩暈,想把自己身上的東西推開,推了一把覺得黏糊糊的,再用力一推感覺是一個人體,可是推了幾下都沒有推開。
方紅亮慢慢的把腿挪到了一個能支撐的位置,借著腰腹之力猛然往外一推,將自己推出一個活動空間。
摸著黑摸索著身邊的情況,不摸還好,一摸嚇一跳。
原來在他的身邊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已經都沒有了氣息。
方紅亮解開安全帶,將這些死人搬開,摸了摸躺著座位上的郝靜蕾脖子,發現她還活著,趕緊給她的安全帶解開。
郝靜蕾的身上也都是血,在黑暗中,方紅亮根本就分不出她是不是也受傷了,所以並不敢給她做胸壓,隻好給她做了一組人工呼吸,再掐了掐人中,郝靜蕾悠悠醒來。
“你身體疼嗎?”方紅亮不敢過於移動她,怕她身上有骨折造成二次傷害。
郝靜蕾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身體,說道:“我就是胸疼。”
方紅亮也顧不得男女之嫌,順手在她的肋骨處按了按,問道:“疼嗎?”
“疼。”
“肉疼還是裏麵疼?”
“肉疼。”
方紅亮斬釘截鐵:“那沒事,走,離開這裏。”
郝靜蕾道:“我的箱子。”
方紅亮突然想到自己的箱子裏還有一個軍用手電筒,馬上憑著感覺向上摸索著,把自己和郝靜蕾的箱子拿了下來,掏出了那隻手電筒。
在打開手電筒的一霎那,方紅亮震驚了,整個頭等艙已經和後麵一分兩半,機身已經不見裏蹤跡。
“天啊,天啊。”郝靜蕾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抱著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方紅亮故作鎮靜的安慰道:“別害怕,先看看這裏還有沒有人活著。”
兩個人撫.摸著,推搡著,大喊的呼喚著,整個頭等艙沒有一個人回應。
方紅亮來到駕駛艙門前,用力的敲著門:“有人嗎?”
敲了很久也是沒有動靜。
郝靜蕾很害怕:“走吧,太血腥了。”
“走。”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踩踏著屍體的空白處,走下了機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