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聲音時,陸安染猛的睜開眼睛。
“時間到了!”
兩個小時,剛剛好。
看著那定型的成品放在雕刻桌子上,陸安染想伸手去拿起來看,可卻被陸慕白給拉住了手——
“還想再燙傷?”
“……不,不想。”
她慫了的搖搖頭,就不敢再亂碰了。
這是一個杯子,好吧右邊她掌控的樣式有點醜,左右一點也不平衡。
上色的時候,她還在糾結著選什麼樣色好。
“哥,我喜歡紅色,可是……這畢竟是我們一起做出來的,還是選一個我們都喜歡的色係吧。”
不過男人和女人的喜好本來就有很大的差距,尤其是顏色。
譬如他,一定是喜歡暗係的黑白格調,就像公寓的顏色一樣。
而她,喜歡豔色係的美麗,像海一般的蔚藍,或者玫瑰一樣的烈紅又或者是陽光那般的金色。
陸慕白重瞳眯了眯,其實黑白之間,也存在一個暗係顏色,就是灰色。
而灰色,也如同世界萬物虛無時的飄渺一樣的顏色存在著這個世界上。
上了色後,陸安染都覺得自己突然間就有了藝術細胞了。
“嘖嘖,拍個照給顧夏羨慕羨慕,哥你說,這要是拍賣,會不會我就成著名設計師了?”
女孩不過隻是幻想,誰少女時代沒有過幻想自己有一天成為根本意想不到的人呢。
不過比起那些櫥窗架子裏放著的藝術品,陸安染做的這個,說真心話,真不咋地。
但她卻覺得,此刻它比任何東西都要好看。
想帶回去,可想想,還是選擇了架子上的一個空位置,把它放進去。
以後我們經常來這裏看看它,也許有一天,會被有同樣喜好的人買走。
“買走了,不覺得可惜?”
他凝著女孩嘴角的笑,薄唇揚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陸安染想了想,而後搖頭——
“不會啊,也許那就是緣分呢。”
如果沒人看中,賣不出去。
那一直放在這裏,好好保存也是不錯的不是麼。
今晚雖然倦雖然困,可是隻要和他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是快樂的。
看著架子上放著她和他的工藝品,陸安染揚唇笑了笑:
“哥你知道麼,我媽媽以前也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她做的,可比我的好看多了。”
聽得出,方晴在她心中,占據的位置很多。
男人無奈揚了揚薄唇,他竟然在和她死去的母親做比較,有些幼稚。
對於方晴,陸慕白沒有正式見過她,她的葬禮,他作為情敵的兒子自然不會出席。
可他知道,這個方氏曾經的千金,很不一樣。
有的說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卻很少與他同住在一起。
方晴住在海邊的房子裏,直到得病去世,也隻有女兒在身邊陪伴著。
可陸誌恒卻為了這個女人,讓許茹念做見不得光的情人整整三十年。
說他愛許茹念,不盡然。
說他愛方晴,也不像是。
陸安染提到了母親,自然是有想念。
畢竟匆匆過去了幾年了,母親都很少再自己的夢裏出現。
為什麼,連個夢都不願托給她麼。
“哥,我很想媽媽。”
其實,她平日裏不說,他也知道。
隻有在她卸去所有的堅強與頑固時,才會說出這句想念。
因為這個想念,在陸家是不允許的。
在陸安染心中,許茹念就是掠奪者。
她搶走了本該屬於自己母親的一切,可是她卻不能指責。
因為,有陸慕白和陸欣妍的存在,時刻不在告誡自己,她才是最晚出生的那個,她的母親也許才是……介入的第三者。
“不管爸爸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媽媽,我都相信,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無暇的女人。”
隻是陸安染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知道所有的秘密時。
那個曾被她視為完美的人,其實早已不在無垢。
……
上午七點,陸安染悄悄回到了陸家,卻被傭人看到了。
“小……”
“噓!”
陸安染生怕被父親知道,趕緊說道:
“別吵醒爸爸阿姨,就當沒看到我。”
傭人自然也清楚陸安染的性子,指不定昨晚又跑去哪裏玩了。
可是剛要回房間的腳步卻被一道尖銳的女聲喚住——
“站住!”
那腳步幾乎是刹住的,陸安染身子猛的一顫,這聲音並不陌生,是許茹念!
她回過頭,不敢抬頭去看許茹念此刻的臉色,但很清楚,她一定是……
“念……念姨,早。”
“早?不早了,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