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花開了。
大地回暖,仿佛預示著新的開始。
顧夏懷孕一個月了,醫生說母體身體狀況很好,沒有需要擔心的。
可陸安染還是不想她再去餐廳上班,都說前三個月最容易流產了,可顧夏總說她擔心太多:
“好了,醫生都說我身體很好啊。再說了,我不去餐廳,餐廳老板肯定會把這事告訴我哥的。”
“不如直接告訴學長吧。”
這樣瞞著,難不成真要等肚子顯懷了才說麼?
“我也想啊,可是老哥最近忙著課題研究,你都見不到他,更何況我。”
“根本就是借口,要不我替你說。”
“……”
陸安染就知道顧夏的性子,她還不了解麼,怕看到學長生氣失望動怒的樣子嘛。
換做是她,她也不敢麵對親人的。
……
可當陸安染把事情告訴顧銘後,她沒有想到,學長並沒有像自己以為的那樣失控憤怒,而是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以為他沒有聽到自己說了什麼。
直到——
“那個李夕野,在哪裏?”
陸安染搖頭,她是真不知道,聽說那人辭了地下酒吧的工作就離開了,至於那李夕野的家在不在洛城,她一概不知。
“顧夏就是怕你這樣,所以才一直不敢說。”
問李夕野在哪裏,還不夠直接麼,隻怕是找到了人,會往死裏打吧。
顧銘是洛大的研究生,如果事情鬧嚴重了,隻怕會影響他以後的企業單位。
“那就任由她一個人承受這些麼?!”
懷了誰的孩子,不知道。
李夕野在哪裏,不知道。
讓顧銘怎麼能不怒不恨呢?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找到了李夕野,又能怎麼樣?”
孩子又不是李夕野的,他能負什麼責。
“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顧銘說完,大步就要離開,陸安染抓起包追上。
什麼叫做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學長到底要做什麼?
來到了顧夏之前工作的地下酒吧,顧銘身上都是冷意,進去就找了之前顧夏的領班。
“顧夏當時在這裏上班的時候,就是和那個臨時搖滾歌手李夕野好的。那男的家不在洛城,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陸安染聽著那領班的話,莫名湧上深深的自責。
如果當時顧夏來地下酒吧工作的事情,她一早就告訴學長,那現在還會是這個樣子麼?
“不過那李夕野欠的高利貸的人,倒經常來酒吧找樂子。”
領班說完這句話,就見顧銘捏緊拳頭,眼中都是猩紅。
而陸安染,意識到什麼,心徹底慌了。
學長該不會是要等那高利貸的人來吧……
她給顧夏打了電話,顧夏嚇得趕緊趕來,想要勸阻。
但很明顯,顧夏還沒趕來,那高利貸的人就來了。
那兩個男人像往常那樣來酒吧喝酒,卻被眼前的男人擋住去路。
“小子,讓開!”其中一個人有些壯,臉上還有一道疤痕。
高利貸的人一般都是這樣凶神惡煞的,陸安染不敢上前,她一個女孩子家,哪裏敢。
顧夏來的時候,顧銘已經和那兩個男人掐起來了。
“老哥!”
顧銘看向匆匆趕來的女人,聲音很冷很低——
“就是他們,是不是?”
那兩人一眼就認出了顧夏,指著她:
“小娘們,上次讓你給跑了,你男朋友可是欠了我們錢,那你來抵的!”
卻是話音剛落,那突然襲來的疼痛,讓那個大漢哀叫一聲,捂著額頭。
——是顧銘,抓起吧台上的空瓶,狠狠朝那男人頭上砸去。
酒瓶碎了一地,瓶口碎片的地方還沾著暗紅的血跡。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了,顧夏身子踉蹌了一步,差點摔了。
但那高利貸的人怎麼會容忍自己被打,碎罵一聲——
“靠娘養的!”
狠狠一腳就踹向顧銘,兩個大漢拳打腳踢,場麵一下子混亂起來。
酒吧裏的人根本都是看戲的,沒有人上去拉開那兩個人。
“別打了,我報警了!”
陸安染拿出手機的同時就見那一個男人拿起瓶子就像站在一旁的顧夏砸去。
幾乎是條件反射,也是沒有猶豫的時間。
“夏夏!”
陸安染擋住顧夏的身子,那酒瓶就砸在她肩膀上,她聽到碎裂的聲音。
瞬間疼得都不知道是自己的骨頭碎了還是酒瓶子碎了,手中的手機掉在地上,沒了任何力氣一般。
“安染!”
顧夏扶住那人兒,可她疼得臉一下子就白了,睫毛上都是淚光,緊緊閉著眼,疼得厲害。
酒吧也不知是誰好心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顧銘全身上下都是傷,手臂上也是一道深深的口子。
所有人都被帶去了警察局,而警察見那高利貸的兩人是慣犯,不用想都知道是這兩人挑的事。